他脖子上那条廉价的银项链因为刚才的激动而甩动,链子末端的小十字架“啪”地一声卡进了座椅侧面的调节隙里!他下意识一动,项链瞬间绷直!
“Ah! Shit!”(啊!妈的!) 司机痛得叫出声,脖颈被骤然勒紧。
何家骏的动作顿住了。他侧过,
着气,看着那
银链子一半死死绞在冰冷的塑料
隙里,另一半则深深勒进男人汗
泛红的脖颈
肤,在窗外微弱的光线下像一条骤然绷紧的绞索。他愣住了,眼神里竟透出一种奇异的、近乎解脱的恍惚——如同在这一刻,某种无形的束缚终于变得
象,将他与这荒诞的场景牢牢捆在了一起。
在这混乱与濒临高的临界点交织的瞬间,一辆破旧的福特车从公路尽
驶来,刺眼的远光灯像探照灯一样,毫无怜悯地扫过车厢内这荒诞淫靡的一幕!白光如同审判,将每一个羞耻的细节都照得无所遁形!同时,车载收音机音量开得极大,一首歌穿透寂静夜晚,每一个音符都像裹着冰渣的子弹,狠狠
入陈渂钦的耳
:
《加州旅馆》的吉他前奏撕裂夜空,苍凉而诡异。
“You can check out any time you like, but you can never leave...”(你可以随时结账,但你永远无法离开…)
这熟悉的旋律,这该死的、如同诅咒般的歌词,像一把烧红的利刃,瞬间剖开了时空的垒,将他这些日子的压抑、愤怒、嫉妒和那该死的、无法切断的牵绊全
血淋淋地挖了出来!那
一直勒在他心上的无形绞索,骤然收紧到了极限!
“呃——!”陈渂钦咙里爆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近乎野兽受伤般的低吼。他像一
发狂的困兽,猛地推开车门冲下去,几步冲到那辆福特车旁,一把拽开驾驶座的门!在司机惊愕恐惧的目光中,他看也不看,伸手狠狠按掉了那聒噪的、播放着魔鬼低语的收音机开关!
最后一个音符戛然而止。世界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北风呼啸着卷过旷野,像无数冤魂在呜咽。
他站在公路中央,背对着那辆仍在微微晃动的卡车,膛剧烈起伏,如同风箱。冰冷的夜风灌进他敞开的衣领,却
不散耳畔那循环往复的恶魔低语:“but you can never leave... but you can never leave...” 他知
,这首歌不是写给谁的,却
准无比地预言了他和何家骏——这对注定在彼此的地狱里互相折磨、直至毁灭的囚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