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第22章 柴油咖啡
现时线-英格兰-修理厂
废弃的卡车如同巨兽的残骸,风卷着泥土的腥气和陈年机械油的腐败气味,在这被遗忘的小镇边缘打着旋。油箱口锈蚀得厉害,像一张无声嘶吼、溃烂见骨的嘴。
何家骏蹲在油渍斑驳的地上,从皱巴巴的纸袋里取出一包密封完好的阿拉比卡咖啡豆。他撕开包装,nong1郁的咖啡香瞬间被柴油的刺鼻气味吞噬。他看也没看,手腕一翻,整包饱满的褐色豆粒便沉入那漆黑粘稠的柴油ye面。“噗通”一声闷响,油mo被破开,dang开一圈彩虹色的涟漪,妖异又脆弱地闪烁着。
“痴线嘎?” (你疯了?)陈渂钦的声音从他shen后传来,没有波澜,双手深深插在旧外套口袋里,指尖冻得失去知觉。他盯着那些昂贵的豆子被污油吞没,如同看着某种纯良被献祭。
何家骏回tou,嘴角勾起那抹陈渂钦刻入骨髓的、带着邪气的笑。“提纯啫。”(提纯而已。)他慢条斯理地从随shen的旧背包里抽出一张雪白的滤纸,手指动作近乎虔诚地将其铺在一个空玻璃瓶口。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端起油箱口的容qi,将那混合了咖啡与柴油的污浊yeti,极其缓慢地倾倒在滤纸上。“你话过呢个世界太污糟,我谂睇下可唔可以从污糟嘢里面,滤番啲干净嘢出嚟。”(你说过这世界太脏,我想看看能不能从脏东西里,滤出一点干净来。)
深褐与墨黑交织的yeti艰难地渗透着滤纸,留下错综复杂的油污痕迹。那痕迹渐渐扩散、凝固,竟诡异地勾勒出一幅模糊的轮廓——斑驳的街巷,蜿蜒的河dao,破碎的区块——像极了洋城老城区饱经风霜的鸟瞰地图。每一个污点,都jing1准地刺中他们无法剥离的过往。
“你成日都想将啲旧嘢,yingsai入而家。”(你总是想把旧东西,yingsai进现在。)陈渂钦的声音低沉,听不出怒意,只有nong1得化不开的厌倦。他向前一步,鞋底碾过碎石子,发出细碎的声响。“何家骏,收手啦。我哋唔可以永远活喺过去。”(何家骏,收手吧。我们不能永远活在过去。)
“嗰啲喺你唔舍得,唔喺我。”(那是你舍不得,不是我。)何家骏将滤好的yeti倒入一个还算干净的ma克杯,递到陈渂钦面前,几乎是强迫地sai进他冰冷的手里。“嚟,饮啖,醒神。”(来,喝一口,提神。)
杯中的yeti浑浊不堪,表面浮着一层稀薄、闪着诡异虹彩的油光。陈渂钦几乎能嗅出那里面沸腾的成分:发酵的回忆、灼烧的愧疚、粘稠的依赖、永不餍足的yu望……以及一丝微弱得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名为“希望”的毒。他没有喝,只是手腕一转,轻轻将杯子搁在锈迹斑驳的车ding。杯底与金属碰撞,发出一声沉闷的钝响,如同被扼杀在襁褓里的爆炸。
何家骏的眼神瞬间暗了下去,阴影在眼底聚集。他伸出she2尖,缓慢地tian过自己干燥的下chun,像锁定猎物的野兽评估着反抗的力度。
“你成日都唔饮我冲嘅嘢,”(你总是不喝我泡的东西,)他一步步bi1近,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气音,像情人的耳语,又像毒蛇的嘶鸣,“但你个shenti入面,早就浸满我嘅嘢。”(可你shenti里面,早就浸满我的东西了。)
陈渂钦没有后退。他反而微微ting直了背脊,迎向那gu熟悉的、带着毁灭气息的压迫感。脚下沾满油污的地面又shi又hua,寒意顺着鞋底往上爬,让他产生一种失重般的眩晕,仿佛随时会跌入那片污浊的彩虹。
“你老母究竟想点?!”(你他妈到底想要什么?!)陈渂钦的声音陡然ba高,压抑的怒火冲破冰层,在空旷的废弃场地上回dang。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刺穿。“我留低喺度,唔喺为咗睇你一次又一次咁伤害自己!”(我留在这里,不是为了看你一次又一次地伤害自己!)
何家骏笑了,笑容干净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他猛地伸手,一把掀起陈渂钦厚重的旧外套和里面单薄的T恤。冰冷cu糙的手指毫无阻隔地贴上他紧实的腰侧肌肤,带着薄茧的指腹jing1准地摩挲过那枚圆形的、凹凸不平的旧tang伤疤痕——那个在洋城闷热厨房里,被热油溅伤后又被何家骏的chunshe2反复tian舐、加深的印记。
“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