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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旦那(父女/完结增订版) > 第十五章 凤栖梧

第十五章 凤栖梧

        两个男人在饭桌上相谈甚欢,开了两坛珍藏的好酒。料定吃不完的一大桌子菜,最后竟还不够。他们从久远的历史故事谈到当今的世,大展抱负的雄心。

        “姜夔有什么好的?我也不喜姜夔。”他急切地语气简直像在吃醋。

        现代社会的节奏没有留给人太多哀伤的时间。

        她捧着他的手,好不容易才捂得稍有热度,却瞧见纤长的手背上,干裂泛白的细纹被日光照得宛若鳞甲。

,当真可以被齐一标准的水线约化?每个凡人不同的面貌,该在这同质化的书写里抹去?死者为大,就意味着借隐恶扬善之名,削去所有的棱角,进完美人妻的模

        “我记得小时候读《人间词话》也问过你,为何王静安推崇新学,却要逆时代之臣于旧清,至死不肯剪辫又投水殉国。当时你说,你或许能理解,但难以言喻。我现在终于有点懂了。神洁癖的人是难活得久远。”

        她不禁莞尔,“人对爱憎的感知真是奇妙。姜夔喜欢庾信,可是庾信太重,他自己却太轻。有时我也分不清对你的感情是怎样,更弄不懂你,你对我……”

        但她最终没有翻,太多了,哪怕有目录,一时间也翻不过来。

        她算是弄懂了,为何老爷子不敢让钤来碰这场葬礼,而必须交给听命的若筠。看重礼数的钤会自己来许多事,写符合生平的悼词,按亡母的喜好布置会场、安排礼仪,以至于葬礼全然变成另外一种模样。

        钤说没关系,日记被写下来,归到底是想让世间看见。

        “凤凰非梧桐不栖,非醴泉不饮,所以世间再也没有凤凰了。”

        可以吗?日记又不是公开发表的作品。

        她假装只是在说历史上的事,“他对姜夔该有憎恨?两人在容不下浊物的那方面,情与貌略相似。可偏偏是姜夔,了他不能认同的抉择,用他不能认同的方式作诗。姜夔愿意相信的干净,于他早已幻灭了。”

        自此以后,年轻人来得越来越勤。起初还怕来得太多惹东家厌烦,寻千奇百怪的理由,后面熟络了,就是提着时令好物不请自来。丈夫的父亲去世,她却恰好在这时节查出怀孕,家中上下乱成一锅粥,也多亏这年轻人前来帮衬。

        她旁敲侧击地问他究竟知多少,他却指了指日记,示意她自己翻。

        这位弟子看着面,年纪似与她相仿。人开朗健谈,有时却显得憨傻。他一见阿娘,就煞有介事地深深鞠躬,用洪亮的声音大喊“师母好”,将人吓得不轻。起来时,他挠了挠后脑勺,嘿嘿笑着,在黝黑肤色的映衬下,出一口亮眼的白牙。

        “理由?”

        他接着上回说到的地方,继续讲阿娘再嫁的前因后果。

        他神情严肃地思虑许久,终淡然:“你多心了。”

        群山望不见尽。风雨中的冷意似刀,将满山草木的心划得七零八落,沉在雾霭盘旋的低。她走得倦了,站在巨石旁暂歇。枝叶遮掩下的石面大半未被打,凹陷已盈起浅浅的水潭,漂浮着两片棕黄蜷曲的落叶。他再抬起时,眼瞳已覆着一层莹莹的水光。

        两人同撑一把伞,雨珠时不时淋在肩、手臂,不宜远行的鞋也沾泥泞。

        但他反过来:“说不出理由喜欢,当然是不喜欢。”

        二        金丝笼

        但仪式的目的本不是保全独特,而是重复,重复同一种价值、同一种祝愿,确认个在群之中。泯然众人是必须,像他那样才南辕北辙。

        四个孩子,一子三女,为二姊的阿娘是公认最会读书的一个,考上外地的大学。她在那边遇到第一任丈夫,是一位地方上小有德望的知识分子。两人坠入爱河,恋情很快发展到谈婚论嫁。丈夫来本地就职,她也随之退学,回来办了场很盛大的婚礼,也算是衣锦还乡,在当时颇受羡慕。

        她想起昨夜的诗集也正好读至一半。山中忽缓驾,暮雪将盈阶。她读到这句,才发觉雪是比雨更像眼泪的东西。千堆雪原是千堆愁怨,意难平。

        翌日孟长宁启程回家,终于什么都没带走。阿娘的日记本和书画最终归还给钤。不过孟长宁闲时已整理过,手写了一份目录,旁有阿娘本人的批注。钤又稍作修订,录成电子版。趁没人注意,将东西打包好带回自己家。

        平静的婚后生活持续到某天,丈夫领着他最看重的弟子回家。

        世界总是在变好?她从丈夫眼中瞧见久违的欣。当时的世,刻意中伤的恶语三人成虎,周遭的氛围日益压抑,已经有很久,丈夫不得不谨言慎行、自束拳脚,顾望人间并无知己,日复一日的情绪阴郁。

        她忘记之前要说的话。

        杳有点好奇日记的内容,大概因为钤说到阿娘和孟长宁,措辞用了“应该不是”。听起来不太想深入揣测,但又的确察觉到不同寻常的端倪。正因如此他更不愿揣测,不想知真相,出于阙疑的严谨说,应该不是那种关系——大概率不是,也不排除是。

        年轻人的到来,对这个家未尝不是一场解救。她又看见阳光照进来。

        他捧着她的颊侧,忽然像落雪那样轻柔地吻上来。

        阿娘家的祖上经营当铺,后来金盆洗手改了行当,事业却一直不见起色,守着往日的家底坐吃山空。传至她父母的这一代,家境已是大不如前,人生大半都在为生计劳,只盼望家中四个孩子都能读上书,不必再走一样的路。

        原来江郎才尽是很恶毒的比喻,像是将凤凰引以为傲的羽去,非要他与庸常的野鸡无二才好。

        年轻人将丈夫视作神导师,思想或政治立场的问题也多有请教。两人在书房里长谈彻夜,阿娘敲门送去茶水,竟也被视作打搅。但凡他们锁起门,余人一概禁止靠近这间房。

        纵是防范至此,丈夫在书房里的一些话,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有心人寻章摘句,刊登在报纸上,题为“某人近来就粮食生产问题的反动言论”,毫不客气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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