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記掌櫃倒是比他們鎮定不少,他慢悠悠地走到堂中,對著周大人拱手行禮,臉上還帶著幾分笑意:「周大人,這京城就這麼大,誰沒有點關係呢?我認識趙五,趙五認識劉三,這很正常啊,總不能因為這點關係,就說是我錦記搞鬼吧?」
王氏一聽有銀子拿,立刻止住哭聲,剛要起,卻被韓盧的聲音攔住:「等一下!」
「大人,這三日官府在查,我們也沒閒著,查到了些關於王氏背後之人的線索,大人不妨聽一聽,再定論也不遲。」
難不成錦記只是個幌子,背後還有更複雜的牽扯?杜尚若也皺起了眉,悄悄拉了拉韓盧的衣袖,用眼神示意他別衝動。
韓盧見他們一言兩語死不認賬,聲音陡然沉了幾分:「林嫂,你與劉三交情究竟深到何種地步?若非至親至信,他怎會平白借你足足五兩銀子?再者,你家中平日開銷素來節儉,近來也無婚喪嫁娶的急事,為何偏偏急需這五兩銀子?」
韓盧沒理會他,繼續說:「我家布莊的繡娘林嫂,最近常與一個叫劉三的漢子往來,而這劉三,正是唆使王氏上門鬧事的人。巧的是,劉三與錦記的夥計趙五是同鄉,倆人近日頻繁接觸,趙五還多次給劉三送銀子。大人,您說這錦記,會不會與這事有關?」
一時間,大堂裏吵吵嚷嚷,韓
聽到是錦記,周大人倒是鬆了口氣,臉上的慌亂也消散了大半,甚至還抬手拍了拍公案:「原來是錦記!來人,立刻去把這些人給本官喚來!」
林嫂被這連番追問堵得臉色發白,支支吾吾:「我??就是??就是正好要用??」
就算是幌子,錦記與幕後之人勾結,總會留有痕跡。
沒等多久,衙役們就把林嫂、劉三、趙五和錦記掌櫃都帶到了大堂。
劉三也連忙跪倒在地,頭埋得低低的,聲音裏滿是慌亂:「大人,我哪知林嫂和趙五都是在布莊
工的?哪曉得這裏面還有這麼多彎彎繞啊!」
她開口辯解時聲音頂帶著幾分顫抖:「杜公子、杜姑娘,你們誤會了!我就是找劉三借點銀子,我可沒幫他偷針,更沒跟錦記勾結!」
盧點破,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卻還是強裝鎮定:「杜姑娘、杜公子,你們經營布莊不易,若此事鬧大,對雙方都沒好處。」
她剛要反駁,周大人卻搶先對著王婦人:「王氏,你也別哭了,杜老闆會賠你銀錢,你也別再糾纏,趕緊回家照顧女兒去吧。」?
看到他的反應,杜尚若和韓盧對看一眼,覺得事情不對勁。周大人剛才還急著蒙混過關,一聽是錦記,反而變得乾脆利落,這反應實在反常。
一旁的劉三見狀,忙搶著開口:「這是別人的家事,清官難斷家務事,有些緣由說不出口,也不該在公堂上講!」
韓盧立刻接過話頭:「這公堂之上只論是非曲直,有甚麼不能說,林嫂,你今日若能把這五兩銀子的用處說清楚,既是還自己清白,也是幫大人查明真相,何樂不為?」
他頓了頓,又看向王氏:「依本官看,這事或許真是場誤會。你看這位王婦人,哭哭啼啼的,也不像是故意誣陷之人,更像愛惜子女的母親。不如這樣,你布莊賠給她些銀錢,再給她女兒幾條新髮帶,這事就算了了,免得傷了和氣,也影響你布莊的名聲,你看如何?」
周大人臉色瞬間變了變,聲音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慌亂:「還有甚麼線索?本官已經查清楚了,不過是場誤會??」
林嫂一進大堂,看到杜尚若和韓盧,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雙手緊緊攥著衣角,眼神躲閃著不敢看人。
趙五則一臉無辜地拱手:「大人冤枉!我跟劉三確實是同鄉,可我也就是跟他喝了幾次酒,從沒跟他提過錦記的事,更沒讓他去害杜氏布莊啊!」
杜尚若心裏一沉,瞬間明白過來,那針定是指向了某位大人物,周大人不敢得罪,才想草草結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