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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笑,沒有阻止。
她點頭,輕輕吻了他指節一下,像個已學會順服的信徒。
他怔住,像有什麼從神殿圓頂灑落心頭。他眼裡慢慢浮現某種不可名狀的榮耀與狂喜。
電話握在掌心,冰涼而乾燥。她想著那座神殿裡的裂磚、積灰與藤蔓,想著他將跪下的那塊石板上,是哪一種聲音會響起第一槍。
「你還記得那座舊神殿嗎?我們第一次交合後,你曾帶我去過。你說,那是神最安靜的地方。」
「我要最香的那種!因為以薩大人喜歡蜜草對吧?」她一邊說,一邊把整束往鼻子上壓,笑得像個還沒懂什麼叫羞的孩子。
她不能只逃走。她必須掉這顆
。
「想去市場看看。之前妳說,神喜歡焚香時有草本氣息……我想讓神殿也聞起來像家。」
瑪蘭:「我會想辦法。」
她垂下眼睫,然後輕聲補上一句:
她接著說:「我不是百分百確定,但……我有那種感覺。」
他走過來,握住她的手,眼眶微紅:「這是主的賞賜。是我們終於合一的見證。」
他要的不是孩子,是他讓她成為母親、成為祭壇、成為神話的一分這個角色。
瑪蘭一瞬
瑪蘭:「後天日落後可以行動。」
艾倫:「知。我有嚮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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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頭看他,聲音溫柔而堅定:「請你帶我去。我想讓神知,我願意成為這個孩子的
皿。」
他頷首,那一刻幾乎跪下來。
對話框裡只傳出兩句話:
她正準備離開時,耳邊傳來一聲熟悉的笑聲。轉頭一看,是那個女孩——還蹲在地上和攤販玩泥巴似地抓草,手裡拎著一束雜亂的香料植物,臉頰紅通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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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取出藏在陶罐下方的備用手機,打開早已設置好的通訊軟體。
這神話的盡頭,是一座再無回音的神殿。
以薩見她穿衣收頭髮,語氣輕緩:「這麼早?」
「昨晚,我夢見神。」
而她,只是餵給他神話的人。
艾倫:「妳能多留多久,就留多久。我們會守在外圍,不會讓他走出那扇門。」
「祂要我們祝禱日的日落後一起去舊神殿,只我們兩個,沒有人能跟隨。要在那裡,向祂交出誓言與感恩,這孩子才能存活。」
「我夢見那裡的圓頂裂開,一束光灑下來。神站在中央的石壇上,手指向我,說:『這孩子來自我,但若你們不親自來立誓,我將親手收回。』」
他輕輕點頭。
隔天清晨,天還未全亮,她便起了床。
那天她確實去了市場,手中提著藤籃。
瑪蘭:「我能把他誘過去,但不知能拖多久。」
「只在市集那一帶,午前回來就好。」
她知他已經上鉤。
「胃口不好、容易累……連香氛都聞不得。我的月事也沒來,已經超過一週了。」她語氣輕輕地,「母親說過,這些是懷孕的徵兆。」
她沒立刻回答,走近幾步後輕聲:「你有沒有覺得……我這幾天怪怪的?」
她打下最後一句:
她盯著那行字許久,才繼續輸入:
瑪蘭:「地點是東邊的舊神殿。你知在哪嗎?」
她沒有馬上回話。
是因為他——想相信。
那晚,她確保以薩熟睡後,走進儲物間,關上門,只開了一盞昏黃的掛燈。
隔天,她走進以薩的書房,臉色蒼白,雙手覆住小腹。
是她親手選好的祭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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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挑選了常用於香料與祭祀的草葉,也買了幾束乾燥罌粟莖、酸棗仁、夜香——這些能安神助眠,但劑量稍強些,也能讓人陷入幾小時的昏倦。
不是因為她說得有多像真的,
幾秒後,回覆了出來。
「你確實有點心不在焉。」
他轉頭看她:「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