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败的。”
于是金银簪之事便不了了之。
易妍凌眼明手快,立刻扶住她,惊呼:“依依,小心!”
她顿了顿,语锋一转,“据闻此簪为北方前朝皇后所佩之物,谢大人既特来问询,莫非是真识得?”
,声音几近碎裂:“可我伤他太深了??我怕他这样上战场,会分心??会出事??”
原来,那日崔凝与谢三郎谈及簪事之后,谢至钧心中不无疑窦,隔日便写信给父亲,问及数十年前,末主皇后遗下的那柄金银翡翠簪是否真有其物,打算先试探口风。
“当年末主皇后的母亲,便是出自我谢氏,这簪是由效忠谢氏的一代名匠所造,自始至终,只有谢氏历代家主亲手阅过制作图稿。旁人无从知晓分毫。”
刚安顿下,便见前院脚步声传来。谢至钧竟领着他的父兄迎面而来。
年过五旬的谢嵩两鬓已有霜白,然一北疆沙场打熬出的劲骨仍未曾稍减,目光炯炯。宽肩
背,立于堂前如山,眼中不带怒意,却自有一
让人不敢
视的寒光。
“你见到的,应是真品无误。”
谢三郎解释,“我爹看了崔凝这幅画之后,说是无论如何都得见上一面。”
易妍凌心一震,旋即眉
微皱,快步上前迎
:“谢大人,眼下晚辈正不得空,若有要事,晚些妍凌自当到客院中——”
她话未说完,谢嵩已抬手一摆,简洁有力的动作中自带一不容置喙的威势,语声沉稳低沉,宛如
外风雪直灌人心。
彼时谢嵩回信极快,语气却颇为严厉。只一句“乡野妄谈、切莫轻信”,便将此事一笔抹去,还责斥儿子“婚事未成,却先沉迷荒诞虚妄”。
易妍凌抿一笑,带着苦涩却坚定:“别太看不起我们易家人,又不是你跑了,不至于害了他。”
可如今,当谢嵩亲眼见到崔凝所绘之簪,神色当场大变,不但推却了原定要事,更成日在国公府中守候,为的就是要见上画这幅图的崔凝一面。
谢嵩沉片刻,目光落在那张有几分像崔浩的面容上。
“敢问崔家小姐,这簪??你是在哪儿看到的?”谢嵩神情凝重。
他深一口气,语意更重。
而谢嵩倒也不啰唆,示意长子张开手上画稿,上赫然便是前段时日,崔凝画给谢三郎的金银翡翠簪。
“你能将双簪合并时的机关画得这般细致,分毫不差,说明你是亲眼见过真物。”谢嵩目光深沉,声音一字一顿,“若真能合簪,便不会是赝品。”
崔凝朝他端正一礼,语声清清,却不急着答:“晚辈自当如实以告,只是此事关涉重大,还请谢大人先谈谈这簪的来历。”
她一面将人搀入厅中坐下,一面吩咐丫鬟赶紧去请大夫,自己则守在一旁,不敢离开半步,眉宇间满是忧色。
孕中妇人情绪本就容易起伏不定,崔凝今日接连遭逢重重打击,心积郁未解,竟隐隐动了胎气,整个人只觉一阵虚
,步伐也有些不稳。
“若谢大人对机关知情,那么机关大概不是秘密,会不会是有人——”
“老夫并非来找郡君,找的是里那位??崔浩的嫡女。”
“不会。”谢嵩回得斩钉截铁,“老夫之所以能断定,是因为老夫是谢家家主。”
崔凝神色微敛,追问:“会不会是后人仿制的赝品?”
崔凝微愣,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谢三郎。
“这带机关的金银双簪,确实是末主皇后旧物,是皇后母家所备,作为陪嫁之物进。”谢嵩顿了顿,“可据老夫所知,双簪早在国舅叛变夺位时就已损毁佚失。”
易妍凌与崔凝均是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