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被追杀后逃入仙门了？他也修啦？是被玉尘神尊救走藏起来了？”

        “你什么意思？”

        我看向窗外越来越高的明月，离约定好的时间越来越近。我从怀里掏出一枚金元宝放在桌子上，“今夜之事不得与任何人提起。否则这金子，会变成石块，你们的脑袋也会。”

        只有我。

        所以我写了封信。

        老柳树枝叶随风拂动，他缓缓朝我转过。

        “灿灿！”我运气轻轻一跃，落到离他不过十步的距离，他背对着我，虽然只有一个背影我只需要一眼就能确定，这个背影我已经见过千次万次，甚至只要一眼我就能感知到他的情绪，无论是喜怒哀乐。

        他们同时看向我。

        茶客：“嗐！正相反！九王爷早在五十年前就老死啦！不过也有传闻说他是被玉尘神尊亲手给…咔嚓了。也不知究竟哪个说法真实。”

        ——

        茶客：“自然是那教主弃了玉尘神尊，神尊恼羞成怒…”

        那一瞬间，我才知，执拗地活在剧本中的，

        刀尖却被一柄飞剑削去。

        我本就不该活到现在，早在五十年前，我的王朝覆灭，被他亲手颠覆。我输得一败涂地，跪在在大殿上举刀自刎。

        我再次小心翼翼地呼唤他，没想到我也有一天卑微至此，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连我自己都不知为什么我还活着。每每抱着在睡梦中死去的心情闭关静候寿元耗尽，却又每每在黑暗中睁眼，寿元莫名其妙多十年。

        “长，您怎么看？”

        “灿灿？”

        我攥着面巾的手紧了紧。不，我只是想让自己变得更引你些……只是失败了。

        “这倒是不假。”我一口饮尽最后一杯茶。

        我抬脚缓缓步入对街庆春楼残墙，脑中不着边际地回想着刚刚听到的那些名字，都已经离我太远太远，不知不觉间都已经更迭了数辈。

        茶客：“是给活活烧死的！我听说是相爱相杀，始乱终弃！”

        而现在，他在生气。

        我是反派，他是主角。

        求他杀了我。

        “雀万寒，我准你死了吗？”

        把他约到我们初遇的地方。

        “什么什么意思？”我笑着明知故问，摘下上的斗篷帽子，再摘下挡住脸的黑色面巾。

        月光凉凉洒在那个白色的影上，与褪色的矮墙为一。以至于我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他真的来见我了。

        我呷了口茶装深沉。

        那可是我现在想碰都碰不得的领域。

        茶客继续：“还有那曾祸害一方的魔教冰？那教主？是不是也和玉尘神尊有过一段儿？”

        俩人一抖，没敢碰那金子。

        数十年没见，他看我的眼神依旧如我们诀别时一般冰冷。狭长的深蓝色柳叶眸子，氲着浅浅的薄雾，怎么，这是又被我气哭了？

        我语气的动摇到连我自己都唾弃。

        他在折磨我，而我欣然接受。

        他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动摇，脱口而出，复又咬紧了牙，眼中的薄雾渐红，他的怒意更盛有如实质，“你就这么想死？”

        虽然我恬不知耻地写“如果你对我还有半份情意”，但我已经比谁都清楚那是不可能的了，我对他了太多万死不辞的混账事。在我本该被他一剑穿心剔骨而死的时间点上，他却没有给我一个痛快，而是将我的一切自豪全都剥夺，唯独留下我的命，在这世间残。

        我睡了太久，出门前照了铜镜，那脸色可真是苍白得吓人，所以我沾了牡丹花泥轻轻抹在上，血红滴，特地在他喜欢的饱满的上珠多涂了些。

        至于为什么不自杀，因为天不允许我自杀，我必须死于主角之手，故事才算完整。我的坏事才算偿清，我才能入轮回。

        他红着眼，白衣胜雪一仙气踏入殿中，开口依旧是那对着我从未停止过的怒气——

        另茶客：“那教主最后不是被玉尘神尊当众刺死了吗？一剑穿心，难是情杀——”

        另茶客：“当真？是谁弃了谁？”

        他薄轻启，夜风将他侧的发丝到他脸上，他太干燥以至于发丝只是轻轻碰了碰那便没有留恋地了下来。真为那发丝感到可惜。

        “你咳血了？”

        今晚听了太多瞎话，于是我离开前也留了句瞎话——那只是枚普通的金元宝。

        我就像一只小心翼翼求偶的公鸟，没能得到雌鸟的欣赏，甚至弄巧成拙。

        “灿灿……”

        “不假？真不假？”那两凡人簌地凑近来，“他们俩是真心相爱过？”

        思来想去没有绪，浑浑噩噩就是三十年。

        我倒尽最后一滴茶，将茶壶放回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