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没通过小说找到我，你又是怎么确认我就是魏留仙？”

        “您打开QQ空间看看呢？”罗子昂翻查着她的说说列表，一边解释，“虽然您变了样子，但站在您边的那位，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认错……”

        他的手指停下，点开她在三年前七夕节当天发布的说说，只有一张两人合影——穿短袖短的梁穹笑得张扬肆意，旁的她温柔腼腆。

        梁穹。

        子昂因为那张梁穹的合影，才确定了她。

        三年前的七夕是梁穹三日奇旅的结束，她为满足“正”的小心思，为他策划了这场官宣惊喜。没想到这也在无形中发出信号，终止子昂在茫茫人海中的搜寻。

        “三年了，既然你早就认出我，怎么没有上找我？”

        “因为想给陛下一个惊喜。”罗子昂柔柔地笑，“一直以来，我都蛮想成为陛下真正的‘知己’，但限于眼界和学识，只能在有限话题下和您聊上几句。想的事太多，生命又太短，在我准备好之前，一切都将草率收场……陛下，现在您知，那个问题的答案了吗？”

        最近的问题太多，以至于前桥没反应过来，“什么问题？”

        罗子昂笑看着她的眼睛。

        “在生命尽，到底有什么等着？我经历的种种挫折，到底想指引我到什么地方？

        “如果所有磨难都是为了遇到您，那我们的幸福，不该如此草率地结束吧？”

        夜风动着他的发，前桥再也忍不住，将他抱在怀中。在终途等到的答案不是遗憾和分别，而是重逢和命运闭环，就如此刻，两人不分彼此，紧紧拥抱。

        “子昂……梁穹担心的事，还真要发生了。”

        前桥将眼泪在他的衣怀，又因喜悦而笑。那个貌岸然的醋若是知一切，又会是什么表情？

        ——

        9.

        他和过去一样。一样的温柔和聪慧，一样的深情和照拂。他唤着一样的称呼，与一样的她拥抱在另一个时空的床上，从不同的衣服里释放不同的肉。

        前桥的手指过他覆汗的肌肉，过去那个子昂没有的肌肉，前的团花刺青消失无踪，伤痕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健康正常的躯。

        “我曾经说，不要你回来。只要你下一世别再受那么多苦。”

        子昂一边吻她一边糊：“原来是陛下为我求来的福德。”

        到底什么是因，什么是果，谁是福德，谁是业报，前桥已经分辨不清。她想到子昂去世后空的殿，墙上摘下卷轴时留下的印痕，曾经撤去的遗憾，如今将向里重新填满。那些花哨的嵌珠、链条不复存在，干净清澈犹如新生，子昂在前世已是个中老手，如今循着那时的记忆，把柔情倾注周。

        前桥抱着他的下坐，将口喂进他的双，却见子昂惊异地看着自己，不知想起了什么，于是关切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为什么……”他眉凝着，小心翼翼地感受动作带来的快意，声音又逐渐破碎支离，“为什么……一点都不痛呢……”

        直到子昂紧紧与她缴合，她才弄懂他这声疑问来自何。曾经的子昂从未验过真正的欢好，对他那副来说，疼痛来的远比欢愉要早。爱的美妙只在旁人的描述中，又或者共侍者红红的面庞上，可纵然如此难受，他也总能沉醉于与她共度的良宵，在苦水里滤出一份安逸。

        如果快乐和爱不从满足中来，到底从何来？怎么明明痛苦至极，却从未费力忍耐。原来早在没注意到的时候，那颗空的心脏就有了住客，每次欢好中麻痹痛感、唤醒快意的，不正是名为“爱”的连接？

        真是爱吗？可若不是，为何将饰品留纪念，伤疤视为荣耀，挫折看成日后奇遇的垫偿，又为她的离去拖着病奔走千里。为草率的告别失落着，为可能的重逢寻觅着，又将一个大海捞针的名字深深写进躯壳。

        “为何不痛”的疑问化成浅浅息，被爱语薄着，与搅拌在一，填平坎坷的来路。命运是首尾相接的圆，也是四肢交叠、形环抱的彼此。说不够的话、不够的爱，数不尽的长夜，人生还有多少奇遇等在终途，被时间的河冲，等待下次打捞。

        “我爱你，陛下。”子昂终于让那次遗憾的陪伴重圆，在耳边郑重承诺，“生生世世，此情不渝。”

        ——

        10.

        梁穹再次见到前桥时，她果然不再悲伤了，一夜之间转换之快，仿佛变了灵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