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老师，我昨天在学校被人打了。”

        “我昨晚上讲了。”

        “都不是，是很多人打我。”

        “郑、洋、洋、是、我、男、朋、友。“

        江啼微听到卧室门被推开的声音，和赵芳容后续的话混在一起，已经听不清了。她也想找她爸，如果她有她爸的电话号码的话。

        次日，周四的早读是语文，班主任会很早来学校。

        那个女生还在笑，江啼微却觉得好不温和，和刚刚判若两人。她嗤笑一声，随即一耳光扇在江啼微脸上，她挣扎，全被那个女生边的人摁住。

        “这不还好好的？明年中考了别给我找事。”她边往主卧走，边伸手自己的肩，打一天麻将酸胀得难受，“你不读附中你爸就不给打钱，有事儿找他去。”

        秃的男人还在钻研教案，手里钢笔写字的声音都比他的声音大。

        “怎么不回房间？”

就传来撕裂一样的疼痛，她不得已手撑着地面，，又因为太脏而不。掌心几乎要磨破，才被松开了发，丢进了隔间。

        她穿着还没干透的校服，站在办公桌前。

        “我在学校被人打了。”

        “......你家长知吗？”

        每说一个字就是一耳光扇下来，打累了，她又换只手扇下去。

        浑浊的三角眼，里面的眼珠动，落到她颤抖手臂，和抓着桌沿的手上。他仰了仰，打开手机仔仔细细翻看通讯录和来信，直到关闭手机，重新上眼镜，视线回归教案。没再看江啼微。

        “干嘛？”

        女人惊了，但只惊了一瞬。打量了江啼微几秒，就迅速移开视线。

        小区门口的老陈刚了发，坐在塑料板凳上嗑瓜子。看着她抱着校服埋着走过，惯例一样的打招呼。

        “现、在、知、、了、吗！”

        钢笔刷刷的声音停下，在灰白色的教案本上晕出小块墨点，他一手拿笔帽盖上钢笔，随即摘下了眼镜，抬看她。

        赵芳容斜睨了一眼，将包包挂在门口的架子上。

        江啼微缓了很久才从厕所出去，上的校服几乎全打了，满是脏污，她脱下校服外套，出里面鹅黄色的高领衣，前年买的，明显小了，秋天单穿这件，还有些冷的。附中走读生不上晚自习，将近六点钟就放学，她不知在这个厕所里呆了多久，等到她出来时，有些庆幸――住校生都去上晚自习了，没人看见她这件印着小鸭子的衣。

        ......

        她将衣服洗了，又洗了澡，用创可贴贴在手臂上烟出的伤口时，赵芳容回来了。

        “打闹还是打架？”

        “微微今天这么晚回来？去你杨叔叔家里吃饭记得啊。”

        他上眼后半分耷拉下来，没有虚眼也是个三角形，看着不太舒服。江啼微不知他为什么问这个，想到昨晚，她的手指抓着办公桌边缘，指节用力，中指关节那写字写出的小茧包发黄。

        她只是将埋得更低，步伐迈的更快，跑一样的消失在老陈虚起来的眼里。

        “我知了，你先回去早读吧。”

        “呸...”她吐了口瓜子壳，连带着些唾沫飞出，“没礼貌。”

        ......

        他不能直说――你爸妈知了都没说什么，你要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