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女儿,叫纪雯,比你大两岁,从小惯着长大。你既然进了门,就别惹她不高兴。”
“陈安。”
佣人带他上楼,说这是他房间。
“你妈那边,我给你两个选择。”沈兆洪开门见山,声音低却压得住场,“一是查查祖籍,送回大陆,给笔安家费,二是送石鼓洲戒毒。”
沈兆洪没再追问,只淡淡说:“她那副样子,我看得出,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能不能戒得掉看她命。我安排人看着她,不会出事。钱我也出,你不用。”
太平山的别墅像座跟世俗隔绝的宅子,白墙灰瓦,几颗罗汉松修剪得棱角分明,门口铺着碎石步,车轮碾过没声没息。石阶
得一尘不染。还没走到跟前,大门就打开了。
太安静了,窗外没有街吆喝,没有陈娟的胡言乱语,也没有社团兄弟打麻将的吵闹声。
开门的佣人叫了声“少爷”,语调标准,尾音略低。
灯关了好几次,又开了好几次。
窗外那片海灰蓝灰蓝的,他盯着看了许久,心里没有波澜,也没有喜悦。
陈安点:“想。”
“请问晚餐要准备什么?有忌口吗?”佣人问。
陈安点了点。
那天晚上陈安没怎么睡。
一个旧背包里,背上了就走。
陈安盯着地板看了两秒,抬答:“戒毒。”
沈兆洪说话的时候没有表情,像在理一桩公司合并案。所有安排清晰、简洁,没有一点情绪。
他没有点,但没否认。
只有一种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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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继续。该怎么干还怎么干。”
陈安起离开时,阳光正透过百叶窗落在地毯上,茶香淡淡,窗外风不大,太平山清静得像个不在香港的地方。走廊宽敞、地板没有响声,回到房间,他脱下鞋,坐在书桌前,把背包放好。
他喝了口茶,顺口又说:“以后你有什么事,先跟陈伯说,就是这里的家。我忙,不会常在。”
“是。”
第二天一早,他刚吃过早餐,就被叫去了书房。
沈兆洪说完,没再看他,只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沈兆洪坐在沙发那,穿着家居服,
发还
着,
旁摆着一壶茶。他招了招手,示意陈安坐下。
沈兆洪点了下,像是意料中事。“还想她能好起来?”
“嗯。”沈兆洪点,语气松动了些,“忙完这阵子带你去改。”
他话锋一转,又:“我老婆在英国,暂时不会回来。她不知
你这件事,先不要让她知
。”
房间很大,木地板光亮得能映出人影,落地窗开着,望出去是一线海景,远泊着轮船,天色清澈得让人恍惚。实木书桌上铺着全新的文
盒与信纸,床单是干净的浅灰色,枕
松
。浴室里
得发亮,一尘不染,连
巾都叠成方正的形状。
他愣了两秒才意识到是在叫自己。
他躺在床上,有一瞬间甚至想回去听听陈娟在屋里说梦话。
“你叫什么名字?”
他摇:“没有,随便。”
像在一场干净得不真实的梦。
一种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感觉。
末了,他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问:“之前听说,你跟炳叔那边事
得勤,是不是?”
“想继续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