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倫點了點煙,語氣平靜:
「我都不知她經歷了這麼多痛苦。」
「你怎麼看她現在的樣子?」
「所以你最好搞清楚,不是她需要你,你如果要留下來,得確保自己不會變成下一個要她逃離的對象。」
瑪蘭洗了澡,換上乾淨的衣物,然後倒在床上,側蜷縮,一語不發。
屋內有一盞燈沒關,黃色光暈照著沙發上蜷縮的人影。
她的聲音尖起來,像玻璃的碎音。
「那你最好知,她這次,是為了什麼才把那個人引出來的。」
「我只是想讓妳知……妳現在是什麼樣子,都沒關係。」
「那你還來幹嘛?」
「我不會讓她再逃一次。」
他看著她,聲音很低:
—
另一邊,艾倫把以薩安置在郊外的地下房間,一個早就準備好的囚禁地點。無窗、無訊號,牆面是音材質,連尖叫都不會留下痕跡。
「你知她暫時會住在海莉那裡吧?」
「我只是想……看看妳有沒有吃東西。」
納米爾看完上面瑪蘭與艾倫之間的對話紀錄,臉色沉了下來。
海莉那間倉庫屋前,納米爾站在門口,手上捧著一袋食物和藥品。他沒有按門鈴,只站著等。
納米爾轉過頭來,皺起眉:「你這什麼意思?」
納米爾點了點頭。
瑪蘭醒著。她正裹著毯坐著,一看到納米爾進來,整個人立刻繃緊,聲音刺了起來:
艾倫走近,語氣平靜,像是閒聊:
「走開。」她低吼,「你不該來,你現在可以走了。」
納米爾沒有退開,語氣仍是那樣平緩卻堅定:
瑪蘭的眼神閃了一下,像被當頭打了一記。
納米爾沒動。他只是把袋子放在桌上,慢慢坐下。
納米爾眼神變得堅定。
「其他的,一點都不重要。」
「如果你哪天還敢用你那副『愛』的姿態去指責她……我會先動手。」
他沒有立刻回話,只靜靜說:
「我早就不是你愛的那個人了。」她咬牙低聲,「我現在是別人用過的東西,我髒掉了??」
艾倫盯著他幾秒,忽然問:
她眼眶紅了,卻死命不讓淚掉下來。
納米爾低下頭,許久才吐出一句:
「妳還活著,這就夠了。」
「我在乎的是,她還活著。」
納米爾會去買菜,會煮飯,會在她睡不著的時候坐
他頓語氣極緩卻銳利:「你是她過去最親密的人之一。你要是心裡有一丁點德潔癖、處女情結,就趁現在滾開,不要再出現在她面前。」
顏色,正適合一個還無法面對世界的人暫時安置。
艾倫把手插進外套口袋,語氣依舊淡淡的:
她沒問以薩在哪,也沒問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我沒有那種想法。」他的聲音低下來,但句句清晰:「我不在乎她經歷過什麼。」
門是海莉開的。她瞥了他一眼,沒說什麼,只側讓他進去。
他停了一下,像是在壓住某種情緒::「如果她不想見我,不想再跟我有任何關係……我會接受。只要那樣她比較輕鬆,我會自己離開。」
他鎖好門,轉回到車上,納米爾正靠在引擎蓋上抽煙。
艾倫沒有立刻回話,只慢慢從外套口袋中掏出手機,打開一個加密App,點開其中一則對話紀錄。
「你來幹嘛?要看我現在變成什麼樣子嗎?」
「在你們那種信仰裡,她已經不潔淨了,我只是想知,你這種從厭女教派出來的人,是不是還能接受一個這樣的女人。」
「我都知了。」
「我沒有要改變妳,也沒有要原諒妳——因為妳什麼都沒錯。」
他們一起過了三天。像是兩隻被雨困住的獸,彼此靠近取,卻還不敢靠太近。
雨下了一夜。到了第三天早上,香港的天色仍舊灰濛濛,像未醒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