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朝堂肃穆,法度森严,无人敢议天家事。当此之际,政令悉出仁寿,少帝垂拱,天下咸服太后威仪。
殿内韶乐骤止,群臣噤若寒蝉。象牙笏板坠地,却无人敢拾。
宋付意垂首掩去眼底讥诮。
满朝文武、宗室亲贵,面对少帝这般明显放权之举,无一人敢有异议。
随着韶乐再度响起,众人心境已然不同。群臣虽不敢明言,然观少帝年已十八仍受制于太后,平日既不临朝,亦不批阅奏章,今日更当众示弱,甘愿大权旁落,心中生出讥讽。
顾显乘执杯轻晃,笑着对坐下门生:“陛下孝心,着实令人敬佩。”
“老师明鉴,”宋付意低声,“一个是恋母情,一个是夺权
。”
顾显乘闻言色变,急使眼色,佯作醉态:"无事,且退罢。"
宋付意不再言语,目光垂落于足尖。
酉初一刻,风雪渐歇。
兰泽咳疾稍缓,见寿宴将毕,却未能寻得与姬绥相似之人――毕竟姬绥十二岁便就藩,她与姬绥年岁相差六载,如何能记得其形貌?纵是太庙大祭之时,宗室亲贵济济,亦无缘得见其中亲王的面容。
宴间多饮了几杯,见席散在即,兰泽自觉先行告退亦无妨,这向章慈太后跪安,移驾侧殿休息。
太医奉诏诊脉后,呈上祛风散寒之方。她服罢汤药,由人伺候卸去冠冕,甫一卧榻便沉沉睡去。
宋付意待兰泽离席后,亦告退而出。意外窥得兰泽入偏殿,他亦跟随而去,继而静立于偏殿外的暗,再三确认兰泽熟睡后,才悄然近前。
见她卸去冠冕,青丝散落肩,脸庞红
。宋付意盯着她看了许久,把她
上的被褥掀开,就感到扑面而来的热气。
兰泽喝多了酒,口腔里、上都十分
。她正是熟睡的时候,察觉有人把指尖探入自己口中,不由得蹙眉。
把指尖越往里探,越觉得紧致热,涎水顺着往男子的手腕下淌,带出潋滟的色泽。
宋付意会识破兰泽女子份,其实纯属巧合。因为他所著《治河策》上卷,早在八月末便已完稿。然其官阶低微,恩师更是无意举荐,唯恐招致章慈太后猜忌,外臣又不得擅入仁寿
,他这才决意亲呈少帝御览。
他遂怀揣奏本,连日守候于宝观殿外,余千三度婉拒,面难色,称少帝不接见朝臣。对此,他却锲而不舍,屡次求见。恰逢某日兰泽醉酒,误将其认作
人召入。
当宋付意甫入殿内,便觉酒气熏天,更蹊跷的是竟无当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