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惊:满长安的贵女她见得多了,这般不施脂粉却压得住满室珠光的,除却那位贵人,竟只有眼前这个妹子。
“如此这般,日子久了,成了京中一景。许多人听了,也都闻名而来。仔细想来,到底还是天子脚下,达官贵人如云,贵人多,生意自然好些。”
念薇听闻苏绮娘的此番说辞,不禁轻轻一笑,低声:“绮姐姐过谦了。这铺子的陈设、货品,无不品质上乘,还有你这待人接物的本事,可不是随便哪家铺子都能比的。”
苏绮娘闻言,眼波转,
笑回应:“妹妹太过奖了,这铺子能有今日,也是多亏了你们这些亲朋好友的支持。不过,说到品质,我瞧妹妹发间的这支素银簪子,虽不张扬,却别有一番风味,与妹妹的气质倒是相得益彰。”
念薇轻轻抚摸着发间的银簪,微笑着说:“这支簪子是家母遗物,虽不名贵,却是我心中至宝。在绮姐姐这里,我看到了许多美绝
的饰品,但始终觉得,最适合自己的,往往不是最华丽的。”
两人相视而笑,气氛愈发洽。苏绮娘心中对念薇的评价又高了几分,她知
,能在繁华京城中保持这份淡泊与清醒,实属难得。
恰此时,又听一女子出声:“你们可听说?霍家那位冰美人儿——竟接了齐国公府的拜帖。想是在与齐国公府那位大公子相看。”
“她不是向来只肯与三皇子手谈?上月春猎,我亲眼见她为三皇子递箭时,那眼神柔得能化开寒冰。”
“什么冰美人,分明是雪山上的秃鹫——”那青衣女子少女冷笑一声,指尖掐断了案几旁斜逸的山茶花枝,“摆出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高模样,整日里端着架子,不屑与我等为伍。可实际上呢?”她将残花掷向香炉,惊得烟缕乱舞,“在三皇子面前,还不是极尽谄媚之能事?”
她顿了顿,眸中闪过一丝讥讽,语气愈发尖刻:“说穿了,不过是三皇子本瞧不上她罢了,只能急着找个别的男人来依傍。”
“如此说来,齐大公子岂不是显得颇为可怜?”绯衣少女轻摇团扇,扇面上绣着的蝶戏牡丹随动作微微颤动,“他年少有为,已官至礼主事,听说上月还主持了春祭大典,连皇上都赞他‘持重得
’。”她顿了顿,指尖轻轻摩挲着扇骨,语气中带着几分惋惜:“可如今,却成了霍清音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你们说,他若是知晓自己在霍家眼中不过是块垫脚石,该作何感想?”
月白衫子的姑娘闻言,微微蹙眉,低声:“齐大公子那般人物,岂会不知?只是——”她抬眸望向窗外,耀阳透过茜纱窗洒在她侧脸上,“他或许也是
不由己。齐国公府这些年虽表面风光,可内里早已不如从前。与霍家联姻,未必不是无奈之举。”
这番话在念薇心底起一丝涟漪,如同春日湖面被微风拂过,泛起层层细碎的波纹。她低垂着眼眸,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绣纹,心中暗自思量:若是齐大公子当真与霍清音成亲,或许他便不会再纠缠自己了吧?
念薇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既有几分释然,又隐隐有些说不清不明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