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颜芳二楼雅间,鎏金博山炉香烟袅袅,苏合香气弥漫,紫檀多宝格里错落摆着嵌宝累丝金簪、点翠鸾鸟步摇,珠光宝气间透着几分奢靡。
“我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傅世子怎会青睐一个名声不显的小家女子?琼华公主何等尊贵,她连给公主提鞋的资格都不够。”一位月白衫子的清冷少女,似乎对这些珠宝饰品毫不在意,满腔不平地抱怨着。
一旁shen着绯色襦裙的jiao俏少女,指尖轻挑红玛瑙耳珰,珊瑚珠子在耳畔摇曳,细碎作响。她chun角微勾,语带讥诮:“依我看,傅世子定是被迷了心窍——那刻着并di莲纹的羊脂玉佩,原该是琼华公主的婚约信物,如今却成了众人笑柄。”
屋内其他贵女闻言,纷纷掩chun轻笑,眼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
绯衣少女见众人附和,愈发得意,指尖轻轻拨弄着耳珰,继续说dao:“要我说,公主自shen也有不是,既已拥有傅世子的倾心,却还纠缠着其他公子哥儿不放手。最后冷了傅世子的心。”
另一个shen着鹅黄衫子的少女把玩着手中的鎏金掐丝香nang,指尖轻抚着香nang上的花纹,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公主何错之有?分明是傅世子被那商hu女子施了狐媚之术——听说苏家早年在南边zuo香料生意,保不齐得了什么苗疆情蛊的秘方。”
旁边还有个浅绿裙裾的少女,忽然压低嗓音,眼中带着几分神秘:“我爹爹说,靖国公府这些年亏空得厉害。苏家虽说是商hu,可江南十二州的绸缎码tou……”话锋一顿,她意识到失言,急忙咬chun收声,目光游移,生怕xielou了更多秘密。
屋内一时静默,然而,那一声声看似轻声细语的私房话,已然如灵动的飞絮一般,悄无声息地逸出了门槛。
苏念薇静静地立在廊下,纤细的指尖如微风轻拂花ban般,向旁侧的苏绮娘递去了一个几不可察的手势。她本是为了挑选新饰物而来,未料刚行至雅间门外,便捕捉到了那些细碎的耳语。
果不其然,女人堆里着实是一个天然的闲言碎语制造场。那些贵女们的谈笑声、讥讽声,夹杂着几分隐秘的心思,就如同一场无比jing1彩的戏码。
不过,这些平日里让人tou疼的闲话,此刻在苏念薇眼中,却如一场意外的收获。她心中悄然地生出了一计——不妨借族姐这一方小小的天地,不动声色间搜集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毕竟,京城中的贵女们在正式场合总是将自shen的端庄与优雅展现得淋漓尽致,平日里的心思和算计,哪是那么轻易地liulou于人前的呢?
只有在这样看似随意的非正式场合,那一颗颗真心才会像被揭开的面纱,不经意间就会liulou出些许真实的情绪和意图。
苏念薇微微倾shen,凑近到苏绮娘耳边,悄声说dao:“绮姐姐,我们暂且不要打扰。”
苏绮娘何等聪慧,顿时心领神会,轻轻点了点tou。于是,两人便静静地伫立在帘外,细心倾听室内的闲谈。
室内,贵女们的欢声笑语依旧此起彼伏,对门外的窃听浑然不觉。她们的话题从傅世子与琼华公主的婚事变故,渐渐转向了京中其他世家子弟的种种轶事。
“我那兄长啊,近些日子来,瞧着心情甚是愉悦。他对公主心仪已久,原以为此情无望。没想到峰回路转。”这话语自那位shen着鹅黄衫子的少女口中娓娓dao来。
那位shen着绯色襦裙的少女听到这儿,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艳羡之色,她忍不住压低声音问dao:“陈公子当真对琼华公主有意?可这公主……”
鹅黄衫子的少女轻轻笑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笃定:“兄长的心意,我又怎会不知。兄长曾在御前与公主对弈,那棋风凌厉又尽显得ti风度,就连皇上都不禁赞他为‘少年英才’。如今傅世子的婚事因那商hu女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兄长自然是觉得机会来了。”
shen着月白衫子的姑娘听了,微微挑眉,接过话tou,语气中多了几分感慨:“陈公子着实是人中龙凤,若是真能与公主缔结良缘,倒也堪称一段佳话了。”
“且莫急着下断言,”浅绿裙裾的少女忽然插话,语调悠悠,透着藏不住的自信与骄傲,“我兄长对公主的倾慕亦是深沉笃厚,说不定呐,待繁华尽散、云开雾明之时,这良缘天赐,抱得美人归的,正是我家兄长呢。”
她话音刚落,众人脸上皆lou出不虞之色却又夹杂着几分难以置信。绯衣少女手中的团扇微微一滞,眸光飞快地闪过一丝讶异,旋即缓缓收敛,轻咳一声,追问dao:“连俞公子竟也……可他不是整日埋首案牍,连春宴都推说,案情紧急,么?这般人物,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