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掌中珠
孟凝和司空琏的婚事像是按下了加速键。
从乐土回归不过三个月,他们的请柬便如雪花般飞往上城各大族的宅邸。
说是请柬,贵客们收到的其实是一捧螺钿莳绘漆盒。
打开后,才见沉香色花影织锦上承托着一方白光liu转的贝母片,二人的姓名和家族徽记并列篆刻,定情乐谱的音符以微型浮雕形式点缀。
铺锦叠玉,贞静矜贵,又有难掩的甜蜜爱恋气息溢出。
司空琏笑言,过往时空中他总共为她亲手筹办过三次婚礼,风格从东方古典到西式现代皆有,如今闭眼都能cao2持一场。
因此,孟凝只需安心zuo个待嫁的新娘即可。
虽然司空琏试图以柔情呵哄掩住她的耳目,称一切事宜交由他chu1理,但她并非不知他与封铎的争斗几近白热化,连宋昀也掺了一脚拱火。
下一代权力中枢借婚事之由博弈划界,上城各派势力自然也从观望状态转为暗中站队。
当年司空琏和封铎联合圈养未成年的孟凝,本是世族系统内bu的资源规划pei置,但因他们的姿态太过坦然,就显得惊世骇俗了。
三人在公开场合从不避嫌,甚至出双入对、亲密无间。
原以为孟凝花落封家,尘埃落定,岂料订婚一年后,她竟换了未婚夫。
虽说封家与司空家同属he心系统,从中挑一联姻皆为常规之选,但因变数陡生,难免招来些隐晦议论。
有人笑说司空琏是“七年守候终成赢家”,也有人不紧不慢地评价“到底是年轻后生,心xing未定”。
言语里并无轻蔑恶意,却将孟凝这番定情、撤婚、再换人成婚的举动,悄悄贴了dao“不稳”的标签。
但孟凝充耳不闻,难得自私任xing了一回。
封铎是抢先握住她手的初恋,司空琏却是晚了一步、让她不敢多肖想的月亮。
如今她的拉斐尔撕碎克制面ju,垂首跪求,只为向她献上华美冠冕,她无法抗拒,也不想抗拒。
想起那日牵着司空琏走到孟应两家家主面前,亲口请示更换伴侣时得到的意味深长目光,孟凝再望向镜中一袭白纱的自己,还是忍不住愧疚地叹了口气。
长辈们看得从来不是情,而是利稳结构。
女婿人选变更,代价是巨大的——家族资源要重新切割分pei,将封家的脸面踩到脚底要给出ti面补偿……
哪怕当初与封铎的联姻是最稳妥的策略选项,哪怕司空琏如今筹码颇丰,还未成婚就主动为孟应两家提供向上跃迁的机会,但只要她表现出脱轨征兆,就不再是掌中珠,而是高门秩序中无法容忍的不确定变量。
孟凝的zuo法谈不上朝令夕改,但在礼制森严的世族眼中,还是过于叛逆了。
应远抢了婚服设计助理的活儿,正蹲在孟凝脚边整理那轻盈如云雾的拖尾tou纱。
听了她这声轻叹,他min锐地站起shen,掀开刺绣纱面细细观察她的表情,金棕色的眸里满是担忧。
“宝宝,裙子是不是太重了?”
孟凝回过神,摇摇tou。
“不会呀,ting好的。”
末世里,她被应远从“宝宝”喊成“孟孟”,虽有失忆的原因但仍觉古怪,导致回归后再相chu1也有些莫名的不自在。
她轻提裙摆,柔声dao。
“还是让助理来吧。”
成年后本就该和兄长保持适当距离,可应远实在会撒jiao粘人,她惯来纵容,封铎也从不介意。
但如今未婚夫换成司空琏,就没这等大度了。
自她从城郊庄园搬回应宅待嫁,司空琏警戒心未减,反而彬彬有礼地向她父亲请示后住了进来,端的是上门女婿模样。
看似得ti,实则越矩。
若非司空琏临时要开视讯短会去了书房,这私密的试纱环节也轮不到应远溜进来。
应远垂下抚着tou纱的手,顺从地杵在那不动了,像是不知zuo错了什么惹得捧在掌心养大的妹妹疏远自己。
孟凝想起末世里应远被司空琏呼来喝去、四chu1奔波的可怜样,心一ruan,无奈安抚。
“我不是嫌弃…你在乐土时何必听他的?他那么霸dao。”
她到底看不得兄长被外人欺负。
应远邀功似的半蹲下shen,蹭到她手边让她摸摸发ding。
得了安抚后,他才又笑开站起,nie着孟凝的手轻轻按摩她的指节,毫无顾忌地爆料。
“司空说,选顾问家族shen份,就能守着你…但也不是全无好chu1,我和应劭帮他办事,顺便看了不少戏。”
“…阿铎想等司空带你回国后过河拆桥,司空要借封家路子改你的实验档案变普通人,宋昀更离谱,明明是去监视你又陷进去……”
孟凝对几个男人间的缠斗总结不感兴趣,只顾蹙眉狐疑dao。
“怎么能保证效果?”
即使司空琏跟她大致讲解过项目原理,她还是无法理解为何依靠那激活的2%深层记忆,能让参试者在茫茫人海中相遇相识。
每一世的光阴漫长,因缘际会实在奇妙。
应远挠挠tou,吐出一大通复杂术语,诸如“非结构化记忆残渣”、“自然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