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凝眼神微颤,正要开口,却听他语气一转:“可若真到了非求援不可的境地,恐怕只剩一种可能。”
她怔住,喃喃问:“什么可能?”
杜聿声音平静,“那就是他种下的因,结成了果。”
她脸色顿变,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当年他在梧州聚兵,训练山民,将杂牌变成劲旅,靠的就是一套专门克制正规军的打法??伏击、布地雷、反制骑兵、夜袭营地,甚至连粮都能
准断绝。”
杜聿冷静陈述:“他以兵带兵,将那些手段教会了山间百姓,如今入匪军之手。哪怕只得
,也足以让人
疼。”
这番话犹如当棒喝,崔凝脸上血色瞬间褪尽。
“所以,现在的南方匪军,是用他当年训练的法子,来对付大燕军伍?”她几乎不敢相信。
“猜想如此。”
崔凝闻言心焦不已,坐立难安。
“我有办法助他。”他终于开口,语气坚定。
崔凝猛然抬,眼里掠过惊讶,“你有办法?”
杜聿微微点,“舒县距离梧州不远,当年我担心战火波及,便特地研究过梧州匪兵的来历与兵法变化。我虽是个门外汉,但旁观者清,倒也思索过几种可能的破绽,本想未雨绸缪备用,结果如今或许正可派上用场。”
他顿了顿,补充:“书房里有几本按年份记录的书册,其中舒县第二年那册封面写了个‘兵’字,是我当时最为用心推敲的。若再补写些必须留意的事项,或可补上他未预之
。”
说到这里,他语气一缓,眼中泛起淡淡温意:“我想让你安心些。”
话音刚落,崔凝已霍然起,快步往门外吩咐:“来人,快去大人书房里取书册与纸墨过来!”
杜聿躺在床上,听见她这样急促的声音,神色微怔。
向来事沉稳的她,竟是这般等不及?
崔凝转,急切
:“他午时才出发,先将册子与信送过去,哪怕只有一言一策,都先让他尽快看过。你之后若还有想到什么,再补给他。”
那一刻,杜聿望着她为了另一个男人张罗的模样,眼底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复杂情绪,却终是默默点。
就在此刻,兰兰端着鱼片豆腐羹进房,才踏进门槛,便见杜聿原本还虚弱地半倚着榻枕,这会儿竟咬牙撑着子坐直了,甚至一手撑着桌角,似是要起
。
她吓得花容失色,赶紧喊:“大人!大夫说了,您还不能下床――!”
崔凝闻声一顿,转看向杜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