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老夫答得出来,自会为崔小姐解惑。”
“这座国公府里,曾挂过一幅疏林翁的真迹十余年,画的是一白虎。”崔凝视线直直盯着谢嵩,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表情。
“假的?”
“若无其他事,那么老夫这就回客院了。”谢嵩起。
崔凝骇然,“那??那赫连耀造反之时??”
“世人懂什么?”谢嵩冷哼,语气中有着历史的悲凉与讥讽,“那人笔下记尽末朝盛衰,自然惹人敬畏,也有人忌惮。画得太真,便成了祸。”
他说谎。
“为了夺权,他亲手蒸了那个骂他反贼的亲妹妹。”谢嵩语气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意与羞耻,“还让她的尸被扔到城外,喂了野兽,连块骨
都没留下。”
“??你猜得没错,疏林翁是女人。”
但无奈手上掌握的线索太少,她只能压下心思。
“疏林翁??是不是女人?”崔凝小心翼翼地说出口。
不只是与谢嵩这段谈话本没什么进展,易承渊即将出征之事也还压在她
口。
谢嵩的脸色有些发白,眼中闪过复杂难言的痛楚,“疏林翁不是旁人,正是末主皇后。”
“哦?”谢嵩挑眉。
他轻轻摇,语声如铁,“是皇后。”
“是女?或是命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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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凝顿了顿,“再加上一国皇室画师,断不会除了画作与名字以外什么都没留下,就连何日曾为帝后皇子作画、共有哪些画作都没人知晓,我猜,除非那人是刻意隐瞒自己真实份。”
崔凝微微一怔,“可是那传闻,很明显是有人刻意传播。”
皱得更深,“那只不过是末主皇后最爱的金银双簪之一,虽说匠作极,内藏机关,但以赵挚天之富,世上什么簪得不到?何苦对此念念不忘?”
“虽说疏林翁之画,栩栩如生,浑厚滂薄,可依旧能看出笔细腻,勾勒深浅的力
不似男子,画长笔的时候,也能感觉得到作画之人的手应是小巧。且明明是笔
那般潇洒之人,留白极为谨慎??”
“北祁名家之作,谁不想要?”谢嵩冷静回应,情绪似有遮掩。
“可是为什么收画?”崔凝眉心微皱,“若真是不祥之物,应该避之不及。”
谢嵩愣了一下。
谢嵩脚步微顿。
崔凝到底是崔浩的女儿,一眼就看出谢嵩在听到她的回答后松了一口气,而且极力掩饰开始时的激动。
谢嵩沉默片刻,终于抬眸看她,目光沉沉。
他垂下眼帘,声音低沉如铁,“堂堂皇后,竟至此等下场。没能护住帝后,乃我谢氏千古奇耻。”
此言一出,满室皆惊。
“疏林翁入极早,其画作横跨末主朝短暂盛世??盛世与败落都在的人,如何能说是不祥?”
谢嵩当然看得出她的沮丧,可依旧不动声色:“仔细想想,这金银簪就算
落到大燕,原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或许这簪于赵挚天有其他意义在,可老夫也想不出,除了他祖父曾与北朝皇室
过生意之外,还会与北祁皇室有什么瓜葛。”
“等等。”崔凝突然抬起,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问
:“那疏林翁??可真的是北朝皇室画师?”
“听闻造反那日,疏林翁在中被活活蒸死,北方还谣传其遗作带有不祥?可是为什么似乎有人不分真伪,一直在收购疏林翁之画?”
“我因与国公府的婚约,自幼看着那幅画,看了不知多少回,有件事情我一直想问问北国知情人。”
谢嵩沉默一瞬,苦笑一声,“疏林翁确实死于那场变,至于什么‘不祥’,都是子虚乌有。”
闻言,崔凝神色一黯,眼底掠过一抹难掩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