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语声一顿,像被什么噎住了,转瞬便强行将情绪压下,改口:“他对你大哥之事也无能为力,得你不得不求到申屠允门下。这样的人,凭什么可以独占你与孩子?”
崔凝猛地抬,眼里尚有余烬未熄的怒意,“你就是打的这个主意?用孩子让我妥协?”
拳砸得不重,他没有躲,没有闪,只静静地站着,任由她将那些压抑太久的情绪打在他
上。
膛剧烈起伏,眼神里却是柔得不成样子,像是终于等到她卸下面
,甘之如饴。
“依依,你说这是报复你?”
崔凝看着他这副模样,心口像是被什么狠狠撕扯了一下。
“??我会留在淮京,也不会嫁给他。”
崔凝闭上眼,口微微起伏,许久之后才低声开口。
“是让易承渊妥协。”他回得俐落,“当年他假死害得你小产,险些去了半条命,接着一回来又霸着你不放,让你割舍三年夫妻之情,还有我们??”
“依依,都是我的错,你别哭。”他低吻去她睫
上的泪珠,语气轻柔得近乎哀求,“我只是想让你冷静想想,孩子若跟着易承渊,那国公府的爵位与他的
世,会压着他一辈子。你不愿,不是么?”
宋瑾明闻言,怔了怔,眼底情绪翻涌,像是千疮百孔后终于崩塌的一角。
崔凝咬牙,“你若真有怨,就该冲着我来,为什么要把他牵扯进来?!”
他眼神里没有恳求,却带着难以言喻的克制,那是个高傲了一辈子的男人低了,只为求心上人一个顾盼的卑微。
口猛地一紧,她只觉得自己要被这些男人给拧碎了心。
“你为什么总要我!”她声音发颤,带着哭腔,一下一下落在他
口,“宋瑾明,你为何如此!你何至于此!”
“崔凝,”他低声唤她的名字,压低所有的骄傲,“我不求别的,只要你留在淮京,偶尔能相会以解相思,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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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瑾明微微一诧,低看向她。
她忽地抬手,手指轻搭在他上,轻轻一抖:“别说了。”
“我不想这样的??”她声音微颤,哭声压抑,像是在心底压了太久,终于找到可以倾泻的出口。
终于,那双攥紧的拳松了开来,她颤着,再也说不出话,整个人失了力气般扑进他怀里。
“可若孩子是杜聿的,他后无权,眼下又受皇帝猜忌,定然只能将你与孩子托付给尚书府。这孩子,是你生的,自然是你说了算。”
“我那时想着,还不如让他杀了。”他了
角的血,笑容泛着一丝渗人的苦涩。
“那日,他明明知我也在庭院中,可却刻意――”
他苦笑,醇厚的嗓音苦涩,听上去如隔了一层雾般朦胧。
宋瑾明上的熏香味清淡幽雅,缓缓渗入她鼻息中,让她疲惫得几乎站不住。
?”
她捶了他好几下,力气却一点点被抽干。
他垂下眼睫,肩背似是悄然一沉,像是连那一矜傲也卸了。
“这难不是在哀求你别走么?”
可如今,他却站在自己面前,形微斜,
角还带着血,全是狼狈。
他站在偏厅微暗的光影中,角血痕未干,眉眼却美得近乎脆弱,那一刻的笑容如同风中残雪,异常俊美,却也易碎得令人不忍直视。
宋瑾明垂下眼,双手颤着抱住她,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指节一寸寸收紧,像是要将她嵌进骨血,从此再也不肯放开。
她抬起手,不由分说地往他膛捶了下去。
宋瑾明本该是高高在上的矜贵公子,从不低首,从不示弱。她记得他少年成名、策京畿时风华无双的模样,也记得他对旁人一贯的清冷与疏离,旁人求而不得的皇恩与功名,都像是
被
到他手中那般,不过是在上天恩赐外的锦上添花。
而崔凝的视线,则停在自己隆起的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