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盏低骂一声，拳砸在一旁的树干上，声音闷得像擂鼓。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辆车静静停在路的对面，车漆得发亮。

        “……为什么要这样？”男人的手攥着药盒，骨节突出，像要把它碎。

        裴乌蔓裹紧了外套，却还是觉得冷。

        两个人狼狈的谁也没比谁好。

        对方是个中年女人，她打量完裴乌蔓后，眼神里闪过一丝鄙夷，随即转过去，从柜台深翻出一盒紧急避孕药，扔在桌上，语气冷淡地说，“72小时内吃，别拖。”说完，她又低忙自己的事，像是不愿多看她一眼。

        裴乌蔓没接话，掏出手机付了款，把药盒攥在手里转离开。

        药盒被她攥得皱了边角，正准备往边的垃圾桶丢去。

        裴乌蔓转过，祁盏的影映入视线。他穿着黑色大衣，发有些乱，脸色苍白得像被抽干了血色。

        风雪早已停歇，天空澄澈得过分，可那刺骨的寒意却像渗进了骨髓，比飘雪时更甚。街上还残留着未化的雪迹，踩上去吱吱作响。

        紧急避孕药。

        “你……”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几乎破碎，“你吃了什么？”他的视线死死锁在药盒上，像是明白了什么，又像是不敢相信。

        人们都说，下完雪才是真正冷的时候。

        女人没再犹豫，拧开水瓶，把药进嘴里。

        此刻的冷，从昨夜那个瞬间开始的――当她意识到自己在他面前彻底失守，连反抗的余地都被碾碎。

        家附近的药店就在两条街外，裴乌蔓迈开步子，还要注意着自己不要倒。

        裴乌蔓没急着回家，而是拐进街角一家便利店，买了瓶水。

        水顺着咙下去，苦涩在尖散开，裴乌蔓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

        一瞬间，他的呼停滞了，像是被人狠狠掐住了咙。

?s  i  mi  sh  u  w  u  .com

        推开药店的玻璃门，一阵消毒水的气味扑鼻而来。裴乌蔓走到柜台前，低声，“有ECP吗？”话音刚落，她才察觉自己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被昨夜的息撕裂过，带着一种疲惫的喑哑。

扎着起，酸得像是被拆散又重组过一遍。她随便套上一件羽绒服，发凌乱地披散着，便出了门。

        裴乌蔓虽未刻意打扮，疲惫的面色也难掩天生的丽色。

        药剂师闻言抬，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会儿。

        他抬看她，眼神里满是愤怒和绝望，“蔓蔓……”他的声音却低得像在乞求。

        她在光秃秃的树下站着，盯着手里的药盒看了许久，偶尔有细碎的雪粉随风飘下。

        第一次看见女人吃避孕药竟然是在裴乌蔓这里。

        男人站在她面前，低看着她，目光先是落在她脸上，然后移到那个被皱的药盒上。

        祁盏蹲下子，伸手捡起那个盒子，指尖颤抖着翻看包装上的字。

        他的眼神一滞，像被什么刺中，瞳孔微微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