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棠一开始在屋里看孟小北针，坐定在那里，两眼发直。后来起出去了，实在看不下去，好像他儿子都不完整了，原本灵活修长很好看的一双手！

大夫柔声柔气地：“命变不变呢，看你的运气。手肯定没有以前那样秀气，这是一定的了。”

朝阳医院是附近最大医院，夜晚就医者仍络绎不绝，急诊和外伤科这条楼里人来人往。不时有喝醉酒的，打架闹事的，还有从建筑工地过来的，上楔着铁钎子满脸是血的伤号，被工友架着送进诊室，眼前人间百态。

少棠低，瞟了自己一眼，微愣片刻……继续走。他右侧腰上，血已凝痂，与白色衬衫下摆糊在一起，血迹到他的军上，右半边上好像全是血，斑斑点点，也没有疼痛的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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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专家说，手没事，指骨都没有断，就是右手无名指和小指伤得比较厉害，肌肉割裂外翻，整个手都需要消炎消毒，合伤口。年轻人肌肤再生能力很强，应该能长好，就是会留下一手的疤！

少棠着几张单子，穿过拥满的长长的楼，去楼下缴费取药。

他都不知，北北能这么爱他。

周围经过的人一看这人，皆一步撤开，唏嘘，以异样的眼光扫少棠下半。

他大姑特别有心，悄悄向侄子汇报：“你这个干爹，还真是心疼你。”

少棠将自己腰上的血用冷水洗掉，草草地清理，号都懒得挂了。诊室小护士一回，纳闷惊呼，“嗳，我那一盒棉花呢，酒给我拿哪去了啊？！”

少棠自己给自己消了毒，手法娴熟利索，腰上绑一大块纱布。他慢慢往回走的路上，四周人影憧憧，年无数印象、往日的许多快乐时光，争前恐后撞进眼帘。小北那时在电话里不停对他说，“大宝宝你放心嘛，你在北京等我”……

孟小北扭对少棠一乐，嘴角弯弯的。

小北那时攥着他的腕子，在全家人面前表心迹，你是我的人，我们俩一直过得很好，一直都在一起。儿子用功奋斗了十年，眼看着要考取了，如果这时出事，手坏了，留下终遗憾，少棠无法原谅自己。

“以后别嫌弃了啊!”

“刚才我过来时候瞧见，他一人坐在那边楼里，坐着发呆呢，眼眶红的，别

孟小北叹：“唉，我这一双玉手，肤如凝脂什么的以后是不可能了，满手刀疤了。”

最亲密的人在自己眼前受到伤害，而自己无能为力。

少棠以前心里一直有不放心，孟小北年轻，活泼，朋友多，边一群猫三狗四，就没定。

孟小北口里咝咝的，眼眶时不时被出一层水雾，再忍回去，十指连心啊。他斜眯眼瞄着大夫针，说：“爱情线都没有了，我的命不会也变了吧？！”

孟小北完针，他和大姑过来看他安他，小姑还在手术室里。

医生将孟小北双手用带固定在作台上，涂药，合伤口。针的是一位年轻男大夫，功课相当认真，埋聚会神在手指上绕线绣花，嘴里念，“关节我给你细致一些，以后手指不会变形”，“手指纹路肯定要变，你的爱情线没了，被这个大刀口砍豁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