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依稀回神，只是心如擂鼓一般，人怔怔问：“你……疼吗？”

        少年摇摇。

        那张脸生得分外致秀雅，这样面无表情的时候，却透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

        你怔怔上前一步，心神不宁间，连兜帽都被斜生的枝桠勾落。

        少年看清你容貌，忽然怔住了。

        你已在他面前矮下子，手中凝聚了两分灵力，将那捕兽夹掰成两截。

        失去阻碍，鲜血顿时泊泊涌出。

        少年咙里溢出一点痛楚的低，撑在地上的手动了动，却似乎……

        是想摸一摸你散落的发梢。

        你本无心留意，只顾着从储物空间中取出瓶瓶罐罐，有点笨拙地替他疗伤。

        等到伤口止血，原本紧绷着的心终于放松些许，一抬，才发觉对方正静静看你。

        少年秀雅眉峰因为疼痛，而微微蹙起，人轻咬着下，鬓发被额间沁出的冷汗打，发丝柔贴着脸颊。

        而那双原本冷淡的眼眸不知何时已像冰雪化，因为瞳孔颜色较常人略浅，这样微微笑时，便像是杯中滟滟的琥珀酒。

        那对方目光落在你上，专注地，许久也不曾眨一下。

        你一瞬间竟连手脚都不知该如何放。

        “你……既然你没事，我就先走了……”

        你喃喃开口，却有些不知自己在说什么，说完便匆匆起，转想走。

        后一直未曾开口的少年轻轻：“我在梦里见过你。”

        那声音放得很轻，仿佛消弭在耳边的气音。

        你却忽然有些迈不开步子。

        空茫站在原地，定了定神，嗓音干涩得厉害，“梦里的我……是怎么样的？”

        少年：“很好，待我也极好。”

        他不知想到什么，明明痛得厉害，声音竟然是隐笑意的。

        见你久久不语，那笑意才慢慢淡下来，轻轻：“或许比起现在，待我要稍稍疏远一些，但果真……果真是极好的，我不曾骗你。”

        “你怎么知那就是我？”你低声反驳。

        “我在梦里总是看你，又怎会忍不出你。”他轻轻一笑。

        你攥紧衣袖，终究忍不住回。

        看见少年眉梢轻弯，笑起来秀致温雅，耳畔响起的，却是多年以前，合着血沫一起落下的话语。

        ——下一世，你……

        若是见到下一世的他，你究竟……

        思绪纷乱，不知究竟如何是好。

        你用力咬了咬，狠心不再停留，几乎是落荒而逃。

        只是思绪一乱，本不知自己在朝何走，直听到树枝踩断的脆响，才发觉他竟一直跟在后。

        才包扎好的伤口再次崩裂，早已在后滴落成断断续续的红线。

        他搀扶着树干，连鼻尖都沁着细密汗珠。

        骤然与你对上视线，人却微微一怔，直呆了好一会儿，才小声：“那边……不是下山的路。”

        “我不怕迷路。”你说。

        “天快黑了，山上有毒虫野兽。”他的声音愈发地低，苍白五指紧紧攥着树干。

        “我也不怕虫蚁野兽。”你仍是说。

        随着话语，少年脸上那有些勉强的、带着些讨好的笑意渐渐淡去，眸光轻颤，只余下一点无措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