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内，陆安然第二天听到同样的论调，惊奇的同时，心中感慨应该让大公主和孟芝聊聊，说不准生出惺惺相惜之情。

        孟芝难得硬气，转开头去道：“我做事自有章法，不需要大姐关心。”

        她们还是避开人，走在最外侧，索性林子不很大，一炷香的功夫也就出去了。

        陆安然没有发出任何动静，这个时候俨然也不适合走动，只等孟芝哭完了离开。

        陆安然和无方对视一眼，好嘛，又撞到这对姐妹两吵架。

        孟时照被气得倒吸一口凉气，“我同你说这么多，你就只见我羞辱你，其他话都拿去喂狗吃了？！”

        陆安然看无方，无方道：“她刚才说的。”

        “好啊，你心野了，听不得我的话了。”后者冷笑一声，“纵然平阳侯府不若以往兴盛，他侯府世子什么身份，凭得你一个庶女肖想世子妃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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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陶陶挂在桂花树的树枝上，好奇的探出个脑袋，“御膳房做的菜是不是更好吃？”

        无方侧耳听了片刻，“是两位女子。”

        无方点头，“不曾反省，相反生出几分怨气。”

        云起用玉骨扇拨开身上掉落的桂花叶，抬了抬眼皮，“大公主没请你留下吃晚饭？”

        陆安然的位置看不到孟芝表情，只能看到一小半侧脸，嘴角动了动，不知道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迈步从这里走了出去。

        “偷偷从书院后门跑出去，晚上私会外男，这就是你的家教和章法？”

        “大姐！”孟芝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你派人跟踪监视我？”

        这下陆安然更加意外，不过也松了口气，幸好不是如她猜想那般，不然连她自己都无语，走哪儿都能撞上些不该她看的。

        越来越没谱，陆安然听不下去，旁边云起用玉骨扇戳了戳她的手臂，“摆道场真的吃素？”

        陆安然淡淡道：“今天摆道场，全都吃素。”

        孟芝眼珠子颤动，“没……没有。”

        孟芝刚才应该哭过，娇美的脸挂了泪珠，手拿绢帕抹掉，咬着唇道：“大姐身为嫡女，自是从不将我们庶子庶女看在眼里，又何必拿这个话羞辱我呢。”

        孟芝被打，一下子回不过神来，捂着半边脸愣了会，眼泪唰唰唰往下落。

        “还不说实话！”孟时照气急，抬起右手抡了个耳光过去，“让你长长记性，再干这等见不得人的勾当！”

        出乎陆安然预料，在孟时照走后，孟芝擦了擦脸，反而不哭了，只是长久注视着孟时照离开的方向。

        墨言不屑一顾，“鹅都吃素的，日子还有什么搞头。”

        “你不回提刑司？”陆安然看到云起坐在桂花树下，悠哉悠哉的模样，好像自家后院。

        问题是，你成心避开，耐不住有人偏要往你眼前撞。

        孟时照抚着胸口，红唇抖出个凉笑，声音更冷，“你告诉我，有没有这回事？”

        距离不远，两个女子迎面站着，一人身穿蕊黄色衣服，又娇又软，另一个霞彩千色梅花烟罗衫，面带薄怒。

        苏霁摸了摸下巴，“素斋做的最好吃的当属西园寺，素面素烧鹅素鸭条，味道一绝。”

        “屁！”鹿陶陶用腿勾着树枝倒转一圈，“和尚才吃素。”

        后面百姓未散，前方有人秘会，一时有些进退维谷。

        陆安然：“……”

声道：“前边有人说话。”

        这么耽搁，陆安然回吉庆坊比云起还晚。

        陆安然在松树后面止步，这一道声音太耳熟了。

        观月从旁边抓了个糕点堵住他的嘴。

        云起挑了挑眉头，“那完了，你后面还要吃四十九天。”

        陆安然摇摇头，孟芝有些钻牛角尖了，这次必然更加不服气，想着嫁入高门，日后才好与孟时照相较量。

        不去茶楼酒馆，反而约到小树林中说话，多少带了点不同寻常的意味。

        无方在旁道：“女人，还是要嫁得好。”

        ―

        “大姐事事看我不顺眼，说来说去，你都有理由斥责于我，我还有什么好说。”

        孟时照冷冷地站在一边，盛气凌人般看向她，“孟芝，我今日最后一次告诫你，你要不把我的话当回事，我便写信回去，把你送回隶城。”说完，一甩袖，留孟芝继续哭哭啼啼，头也不回地走了。

        鹿陶陶眼珠子转一圈，“西园寺在哪里，我把厨子抓来给我烧顿饭，不好吃就把他烤了。”

        隔壁院子的墙拆了，两个院子合在一起，空间顿时就大了不少。春苗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一套桌椅，就摆在桂花树下，烫了茶，摆上糕点，一众人正饮茶吃点心。

        “看来孟时照白打一掌。”

        陆安然仔细听了下，除了树叶被风抖动的沙沙声听不到什么，但无方是练武之人，耳力比起她强不知道多少，而且她嗅觉敏锐，确实于风中闻到一丝淡淡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