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含着意味不明的笑道：“仵作在本朝可是贱职啊。”

        “嗯？”云起语调微扬，带着性感的颤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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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起摇头：“你替我手下治病又不是我，凭什么算在我身上？”

        陆安然道：“稷下宫为何会开立这样的宗派？”

        陆安然张了张嘴，却被敲门声拦下话头，一看进来的是观月，满脸有事禀告的样子。

        不说考核不通过，云起清楚陆安然愿意的话，她可以把那份考核完成的异常漂亮。

会儿一股凉气从她后背脊爬起来，逐渐冷了心，全身发寒。

        云起轻笑：“说来你那位师父，应该不错。”

        云起挑眉，陆安然接着道：“给活人治病麻烦。”

        云起：“所以？”

        陆安然无奈道：“世子说话可以不用那么……”

        陆安然半垂眸：“我想进稷下宫的初衷，是想寻找属于我的医道。”

        往后看，神兽桥乌压压一片人，七星河畔聚集起新一批放花灯的人；前面吵闹不停，喜好寻热闹的王都百姓乌拉拉又涌一大批。

        云起刚才呵着热气扑在陆安然耳边的话，直叫她从头到脚凉透了。

        陆安然总算明白一句话，何为秀才遇到兵，无搅蛮缠，当属云起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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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若婚后她发现了真相大闹，传出去人家也会说她一个无颜丑女能嫁入阴家就不错了，否则谁会娶她？

        “那你为何不进医宗？”

        被挡了路，他们只能站在原地，不过这回离的有些远，听不大清楚什么纷争。

        几次三番，陆安然虽早就习惯了云起这种吊儿郎当的口吻，这次倒也觉得云起说的有道理，说道：“我之前替世子的手下看过病，那就算抵消了。”

        花楼，桃花醉，名为花酒。

        她那个打算一力促成，以保陆家继续繁荣昌盛的好祖母，她会不知道内情吗？

        陆安然抬眸看向他：“我现在找到了，不医活人。”

        陆安然闭了闭眼睛，难怪父亲严词拒绝，他不说也许是觉得没必要，可祖母呢？

        云起轻呵：“用我的酒感谢我，陆大小姐可真是诚心。”

        云起抬起一根手指：“这样，你欠我一回我记着，需要的时候随时报答给我。”

        红姑那件事，以及尹家村的经历，她发现云起说的没错，与其给活人治病，还不如面对不会说话的死人，能带给她莫名的兴奋。

        看着神色淡漠，说起自己亲事也毫无羞怯，哪怕了解陆家主母坑害自己的真相后，依旧满身平静的女子，云起有些好奇，到底怎样，她才会失态。

        陆安然感觉手臂被戳了一下，偏过眸，云起对他眨了一边眼睛，“跟本世子喝花酒去。”

        抽丝剥茧，倾听死者最后的话语，把真相带给世间，似乎比单纯的治病更加有意义。

        花好月圆，星辰与花灯辉映，一副人间盛景在她眼前展开，分明是热闹繁华，但她心里无比凄冷，苦寒。

        陆安然垂眸，右手执杯，左手虚虚一托，举到嘴唇持平处，道：“昨日世子解燃眉之急，借这杯酒水，稍作表示。”

        “阴家长子好男风。”

        云起像是没发现陆安然的异常，玉骨扇抵在鼻子下面，继续说道：“这种事虽不会到处宣扬，不过该知道的，有能力知道的，全都心照不宣。对阴家来说，阴奎玩就罢了，不妨碍他日后找个门当户对的结亲。”

        “请你喝花酿酒，想哪儿去了？”云起看她一副正襟危坐，偏要惹几句，低笑道：“小小年纪，心思不纯。”

        云起侧过头，黑眸含笑亦透出几分真诚，“你能入稷下宫，已经比这天下绝大多数女子出色。”

        “这我就不清楚了。”云起说完，又道：“不过从前没有，前朝定康帝那会儿才设立。”

        ―

        不错在哪里，陆安然还没有来得及问，前面又有人潮涌动，各种纷乱杂音中伴随着一声声女子尤为尖利的呵斥。

        当初在尹家村时说的话，被云起反扔回来，陆安然只是点点头，“嗯。”

        就算对陆家的人从未有过期待，也没想过会是这样不堪！

        前后夹击，左右为难。

        陆安然：“……”

        陆安然看着云起慵懒的倚靠栏杆，单手横放在上，另一只手给两人面前的杯子倒满，花香侵入酒味，绵延出魂牵梦萦的酥醉。

        想起医辨宗神神叨叨的雷翁，还有云游在外不知所踪的师兄，陆安然后知后觉有一种是不是误入歧途的悔悟。

        良久，等澎湃的心潮渐渐平息，她吸了一口凉气，恢复以往的平静，如事不关己的说道：“阴奎有此癖好，就算想结亲，要么娶一个其他家族不受宠的庶女，或者有钱没势的商女，相比较，我反而是最合适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