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少爷，您是想修复被删除的录像？”

        在崩溃的夹缝中，米禾试图抓住最后的坚持。

        “对不起……”

        副院长把保安科用来存储监控的台式电脑给危昭临搬到了病房。

        她猛地站起身，拿着钥匙的手不停颤抖，最终还是选择了放下。

        半个小时后，被删除的大量录像开始修复。

        被催眠的米禾无动于衷，催眠解除后，米禾受了成百上千倍的情绪反噬。

        面容冷厉的男人倏地冷笑出声。

        数不清的负面情绪将米禾包围，怨恨和绝望冲她张牙舞爪。

        “……我没错。”

        生命即将流逝的绝望，重伤带来的剧痛，这些都是‘食材们’死前传递给米禾的情绪。

        “不是请――”

        “没事。”危昭临关掉电脑，“明天再帮我准备点食材吧。”

        “米禾，你不会死的对吧？”

        又不是农贸市场！

        而他凝视的方向，正是米禾所在的郊区。

        不对啊。

        她听不见米悠然担忧的询问，眼前遍布的只有厚重的血色。

        “你的手指是不是……不太方便？”副院长是怕危昭临复发，毕竟这位患者康复的十分莫名其妙，谁也不能保证他就是真的好了。

        更没有米禾所说的捡到感应水晶的画面！

        副院长惴惴不安：“要不明天还是再给您安排一次全身检查吧？”

        米悠然重重拍着房门：“米禾，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别怕，我在外面陪你呢，米禾……”

        由于太过不安，米悠然根本就没办法去做其他事，干脆搬了把椅子守在次卧门口。

        房间内哭声不止，像是被割裂成了另一个空间，无论什么声音都没办法传进去。

        “明天见。”

        晃神间，米禾似乎又闻到了那股夹杂在血腥和鱼腥的气味。

        同一时间，景和医院。

        房门阖上，米悠然怔怔站了许久才依言反锁了房门。

        危昭临敲击键盘的速度逐渐变快，对各种程序的应用也变得熟稔，就像是一个刚接触电脑的人，在短短五六分钟内就变成了it高手。

        随即，副院长就想到了另一个可能，不由得心头一紧。

伸手挡住。

        副院长没听清：“啊？”

        “……可以。”

        他们这是医院！

        “……小骗子。”

        电脑屏幕中，米禾跟在米宽身后走进医院，两人全程没有对话，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就这键盘都敲不明白的样子，竟然还想恢复数据？

        歪着头冲米悠然眨了下左眼，看起来俏皮又乐观。

        现在看见危昭临这迟钝的敲键盘动作，副院长难免会往坏处想。

        话说到一半，危昭临猛地转头看向窗外，面色凝重，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副院长默了默。

        她的将头抵在墙上，额角全是撞出来的血色。

        危昭临按照日期找到他要的那个视频文件点开。

        米禾蜷缩在角落的地板上，手指在墙上抓出了几道凹痕，因为用力过猛，这几道凹痕被刮的很深，几乎挠穿了墙体。

        危昭临动作微顿，沉默两秒：“……大概是还没有完全恢复。”

        危家名下有好几家科技公司，危昭临作为少东家，没道理钝成这样吧？

        副院长：“……”

        危昭临挨个切换了医院附近的监控镜头，反复把米禾进医院的录像看了无数次。

        “我的族人不能走向灭亡。”

        米禾又笑了。

        客厅墙壁上挂着的老式时钟指向五点整，米悠然正盯着房门出神，就听里面传来一声凄厉至极的哀嚎。

        紧跟着就是撕心裂肺的哭声。

        在过于真实的幻觉中，她拿刀割开了大鹅的喉管，但鲜血却是从她自己的喉咙里喷涌出来。

        副院长干笑两声：“还、还要请客啊？不用了吧？”

        “嗯。”危昭临敲击着键盘，动作生疏，看起来并不像一个经常使用电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