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  思念

        集训最后的冲刺阶段，舒瑶几乎是煎熬着度过的。

        画不完的速写，调不完的色彩，整得她心力交瘁，连chuan气的时间都没有。

        她真的很想哥哥。

        这种想念不是浮于表面的情绪，而像是习惯了呼xi空气的人，突然被抛到了真空里，每一次心tiao都带着缺氧的钝痛。

        画室里紧张的考前氛围，以及压得人chuan不过气的竞争感。

        她觉得自己的感官仿佛蒙上了一层mo，看什么都是灰蒙蒙的。

        只有想到月底那个短暂的自由日，想到能见到舒岑，心脏的某一chu1才会重新注入一丝鲜活的、带着温度的血ye。

        舒瑶开始失眠得更厉害，有时候半夜惊醒，会下意识地伸手摸向旁边的床铺，指尖chu2到的只有冰凉的墙bi。

        然后蜷缩起来，把脸埋进枕tou，把自己闷到几乎窒息，然后大口大口地呼xi着灌进肺bu的空气。

        手机里和哥哥的聊天记录，被她翻来覆去地看。大多数时候都是些琐碎的日常。

        舒岑：「今天模拟考，物理最后一dao大题有点意思。」

        舒瑶：「（小猫tan倒.jpg）求别提，我速写又画崩了，老师说我画的人像在tiao机械舞。」

        舒岑：「啧。发来看看？」

        舒瑶：「不要，太丑了，嫌丢人。（小狗捂脸.jpg）」

        舒岑：「行吧。晚上记得喝牛nai，别老是熬夜。」

        舒瑶：「……喔」

        月底的前一周，舒瑶开始坐立不安。

        她反复检查日历，把要带回去的东西早早收拾好，又莫名担心那天会不会下雨，会不会有突发状况让他来不了。

        终于，到了放假前一天。下午的课程一结束，舒瑶几乎是第一个冲回宿舍的。

        她飞快地洗了澡，换了一套衣服。望着镜子里有些憔悴的脸，没有一丝气血，一整个病恹恹的模样。

        待会儿舒岑见了她，免不了又要数落她。

        舒瑶又默默地从包里翻出遮瑕和口红，对着镜子左照照，右照照，这才满意地点进微信看消息。

        手机震动，是舒岑发来的消息：「出发了。大概六点到你们画室楼下。」

        舒瑶几乎秒回：「好，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等着他发消息，啥视频看写小说消磨时间，总觉得过得格外漫长。

        跟他预估的时间差不多，六点多到的。

        十一月底的北市，气温已经跌到了十度，晚上的气温更往下。她怕冷，舒岑总喜欢到了再发消息让她下楼。

        天冷了，他的校服也从秋天的薄外套，换成了冬天的棒球服，单肩挎着书包，步伐不紧不慢。

        路灯的光将他tingba的影子拉得很长。

        舒瑶看到他发来的消息，她抓起早已准备好的小包，几乎是飞奔着跑下楼。

        推开宿舍楼大门时，带着凉意的晚风扑面而来，她微微chuan着气，停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

        舒岑也看到了她，脚步顿住。隔着几米的距离，两人的目光在昏黄的光线中相接。

        他看起来瘦了一点，轮廓似乎更清晰了些，眉宇间带着一丝淡淡倦意。

        读书能xi干人的jing1气，这句话一点也不假。

        看到妹妹的瞬间，那双桃花眼里，清晰地漾开了柔ruan的波纹。

        “跑什么。”他开口，声音比电话里听到的更真实，带着少年微哑的质感，“我又不会飞了。”

        舒瑶没说话，只是快步走上前，在他面前站定。她仰tou看着他，鼻尖忽然有点发酸。

        这一个月的分离，电话里无法传递的思念，画室里独自吞咽的压力和委屈，在这一刻汹涌而上，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舒岑看着她微微泛红的眼眶，眉tou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伸出一只手，轻轻rou了rou她的发ding。

        “瘦了。”他低声说，指尖ca过她的额角，“黑眼圈快掉到下巴了。”

        这家伙。舒瑶心里酸得厉害，想骂他。黑眼圈被她用遮瑕遮住了，哪还看得到黑眼圈。

        知dao她临考前，压力很大，舒岑虽然心疼，却也没办法替她分担多少压力，只能每天讲些心灵鸡汤，替她纾解纾解。

        舒瑶还戏称她哥是“煲汤大师”。

        虽然不能替她分担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