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

        眼沉甸甸合拢。她的夜又来临了，这一夜过后……

        这一夜过后。

        ――门被砰一声撞开。

        卿芷惊醒过来。她两眼浑盲，猛地一痛――光线照进来。远，两人影拨开黑暗，隔一层雾，慢慢往她这边走来。

        沙尘飞扬，领的是名个子高挑结实的人。随着走动，她上发出叮叮当当的碰响。

        看得见了。

        视线渐渐清晰。卿芷心想，莫非是来打劫或找事的人？

        清亮朗的音色如鸟抖开翅膀，飞入她耳中。

        “妈妈，这儿有个人呢！”

        她后，高大的女人笑了起来：“你想瞧瞧就去吧。”

        卿芷抬起。锁链微响，灼热的风割走与脸颊的水分，呼呼地拍打她。刺痛、干燥、明亮，所有感觉一并袭来，她忍住情不自禁要出的眼泪，第一个字仍是虚弱而沙哑地喊：

        “水……”

        被自己吓到，又艰难补充：

        “姑娘…可否借些水喝？”

        对方方走到她面前，被她这凄惨的模样吓了一似的，小小地惊呼一声。听清她的话后，又轻笑起来。

        卿芷目力恢复得缓慢，只能朦朦胧胧辨清人影。她定睛去看，正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位少女。

        她额心以金链坠着一枚红宝石，反灿烂的光。但比不过一双眼睛，血红血红，此刻因微微弯了起来，即便红艳得令人心悸，也变得纯粹热烈了。

        少女眨着眼睛，伸手怜爱地托住她下巴，回喊：“妈妈，水壶给我吧。”那高大女人伸手一抛，卿芷就听见结结实实的水花在金属壶里溅起的美妙声音。

        少女拧开水壶，仰了口水，惊得卿芷心里一紧――她不会也要……

        用那种方式来吧？

        不料对方一，咽了水，才把水壶口贴在她上，倾斜，甘甜的清涌入咙。卿芷任她托着自己的下巴，一点一点，喂了大半。

        仍很干渴。

        见她神色由惊转平静，少女眨了眨眼，忽的笑起来：“你不会以为我要亲自喂你吧？”

        卿芷偏开目光，犹然感到她两似笑非笑的目光如刺，索闭眼，无地自容。

        她确实……

        毕竟，先前她喝的水，甚至不能……被称作水。

        “嗯，这位姑娘生得倒是漂亮极了，我最喜欢漂亮的人。若你向我讨个吻，我指不定真会亲你呢。”

        少女笑眯眯地一摸她脸。她着手套，动作温柔，为卿芷去脸上的狼藉。

        又点她鼻尖，故作失落：“可惜呀，你只讨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