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徹也回過神來,他看向床上的人兒,眼神複雜。習慣了掌控與強佔的他,第一次意識到,有些東西,不是靠蠻橫就能得到的。她的意願,從未像此刻這樣,變得如此沉重而關鍵。
血絲的雙眼,瘋狠地瞪著清淮,彷彿要將他撕碎。「她哪裡都不會去!她只會留在這裡!」他說著,手臂收得更緊,像是用盡全
力氣將趙清清鎖在懷裡,對抗著那個他所無法理解的命運。
清淮沒有再看他,只是垂下眼簾,目光落在床上那張安睡的臉龐上。他的眼神裡沒有情緒,只有一片古老的、承載著萬物輪迴的寂寥。天女的歸宿早已註定,而他們這些凡人與神祇的愛恨,不過是這場漫長歸途中,一點微不足
的塵埃。房間裡,饒徹的茫然與秦墨嵐的瘋狂對撞著,卻誰也無法從清淮那平靜的宣告中,找到一絲可以推翻它的痕跡。
「麒麟的食材,是什麼?」饒徹沉聲問
,這是他此刻最關心的問題。
「剩下麒麟了。」
饒徹聞言,眼中閃過一絲
光。他知
,這是最後的機會,也是最後的考驗。如果說之前的神獸是讓她墮落,那麼麒麟,或許就是讓她選擇的關鍵。他看向秦墨嵐,眼神中第一次沒有了敵意,反而多了一種複雜的共謀感。
這句話輕飄飄的,卻像一
驚雷劈進兩個男人的心裡。秦墨嵐猛地抬起頭,那雙深陷絕望的眼睛裡第一次迸發出希冀的光芒,他死死地盯著清淮,彷彿要從他那裡確認這不是另一個殘酷的玩笑。願意?她會願意嗎?在被他們如此對待之後?
他的話語破碎而卑微,再也沒有半分大將軍的威儀,只有一個害怕失去一切的男人的乞求。饒徹沉默地站在一旁,握緊了拳頭,目光灼灼地看著床上的人,等待著那個唯一的、能決定他們所有人
命的答案。
就在秦墨嵐的瘋狂與饒徹的錯愕幾乎要引爆空氣時,清淮那平靜無波的声音再次響起,為這看似絕望的宿命,開啟了一絲微弱到幾乎看不見的
隙。
房間裡的氣氛因為清淮的話而變得凝重,所有人的心都懸在半空中,等待著一個未知的答案。就在這時,秦墨嵐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他的目光從趙清清的臉上移開,望向虛空,聲音沙啞地打破了這片死寂。
這話一出口,秦墨嵐和饒徹同時沉默了。福祉?枷鎖?回顧這一路走來,他們給予她的,究竟是多還是少?他們對她的佔有與愛,到底是讓她幸福,還是讓她痛苦?這個問題,沉重得讓他們無法回答。秦墨嵐低頭看著懷中的人,心臟一陣絞痛。他們的地獄,是她親手搭建,而她的福祉,他又何曾真正給予過?
「她會願意的……她會的……」秦墨嵐喃喃自語,像是在對自己說,也像是在乞求蒼天。他低頭看著懷中安睡的趙清清,眼神變得無比溫柔,又無比痛苦。他小心翼翼地,像對待一件易碎的珍寶,用臉頰輕輕磨蹭著她的頭髮,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
清淮轉過頭,金色的瞳孔看著他們兩人,平靜地說
:「麒麟仁,可生死人,肉白骨。但若要取得麒麟仁,必須證明妳們的愛,對她而言,是真實的福祉,而非枷鎖。」
「除非她願意留下來。」清淮說著。
這句話像是在提醒所有人,也像是在提醒自己。十二
菜的菜單,只剩下最後一
。而麒麟,是仁獸,是吉祥的象徵,它的食材,會需要怎樣的代價?與之前那些充滿了攻擊
與慾望的神獸不同,麒麟的出現,似乎意味著某種終結,也意味著某種新的開始。
「清清,妳會願意留下來的,對不對?看在我們……看在妳為我們付出了這麼多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