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扶了扶额，对李阳森说：“我先走了。”

她便单手转一转耳边的珠宝。

        陈知见他生气，抬起手，手指在空中弯曲一下，停顿，而后戳他的膛，“那是我误会了，有原则更好，我不想你变得像周边人一样，你自己。”

        李阳森觉得颇为讽刺，“你的误解是我作为少爷喜欢被围着服务，来者不拒，我连酒会都不想参加，为什么在你眼里我这么容易难堪。”

        “她叫林绮，绮绮，我边的同事。”陈知望仔细一点，林绮正交谈的人是谁，说：“她旁边那个男生是你们公司的人。”

        她了然，放下酒杯，又问：“对了，你前段时间来工厂看，觉得怎么样。”

        陈知的表情没有变化，她转了转手镯，碰到酒杯，酒洒向李阳森的衬衣袖子。她比他快一个节拍反应，从桌边拎起折叠成花的帕巾，握住李阳森的手腕，低，轻轻拭。

        李阳森摇，没兴趣喝酒，握一杯是为了交际的仪态而已。他对着她也懒得礼节，不陪喝。他单手置桌，转一下肩膀，看到一个面容稚的女生，正挥洒自如地应酬，有意思：“陈知，你七点钟方向的女生很眼熟，她应付的感觉像你。”

        “这是你的职位附加的干扰，要不断过滤。”陈知把帕巾折叠成三角形，放到花瓶边，“如果以后有很多人这样对你，按你的优越感和你享乐的态度，你很容易踩陷阱。”

        陈知也才想起，那个保温壶在她家留了快一个礼拜。

        李阳森真想捉住她那手指，不让她轻易点来点去，否则他会把持不住。

        “比如？看看我们这边能不能改进。”

        “你自己一个人开车吗？”李阳森见她脸那么红，应该上了。今天酒保开的还是甜酒，二十八度，算红酒中的烈酒，她混喝，容易晕。

        灯光变暗，中间有华尔兹表演。李阳森走到她那桌，灯光刚好变暗，场地中央有华尔兹表演。结束之后灯没亮，他一时之间不懂得怎么开口，谈工作，还是谈她今天很好看，突然只剩沉默。

        两分钟之后，她松开手。他拨好衣袖，在音乐变大时低声说：“我以前没到这个职位，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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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及时抽出来，大概是容许她作弊一次，又或者他再次动了心思，任由她在他手腕拭两分钟。她甚至解开袖扣，大拇指顺着他的青血，直线路径，来回干。

        李阳森不放心，说：“让他在家睡大觉，我送你，顺便把保温壶带走。”

        突然，酒杯清脆地哐当一声，打断沉默。陈知拎起酒杯碰他，说：“看来你不习惯这种场合，就站这里吧，清心。”

        “那他们如何。”

        李阳森怔住，看着她，饱满的颅，黑发盘成髻，耳边两颗珠宝，非常温柔。他的视线来到她低弯的后颈，绒微竖，他一下子恍然，哪怕她刚刚撞酒表现得毫无破绽，但他的直觉告诉他，她是在别人面前故意的，拉起警戒线，令对方有危机感。

        这回，陈知不争取套出个所以然，她隔着几张小桌看到梁总有一瞬间把目光投过来，姑且把话题停在这里。过了几分钟，梁总依然抛来两记眼神关注他们，她懂这种心态，对方生怕他们私底下走太近，喝几杯酒，谈笑风生半小时就可以把生意提前一步。

        “他叫简力，他们是大学同学。”

        “你们展示的工艺细节没有他们多，不微结构涂层。”

        李阳森说：“跟梁总比还有距离。”

        他听到她套话，扬起嘴角呵笑，比一个暂停的手势，说：“你亲自去看，我不会透，这里到是眼睛。”

        陈知的脸色误导了他，她只是和知一样容易脸红，并不是喝醉，依然口齿清晰，语调正常地回应：“我没有开车，司机来接。”

        有几位同事找到这里，过来敬酒，交收到的行情，因此陈知在旁边喝了不少。好几轮托盘交换，他们慢慢品，换了不同酒，香槟、红酒、鸡尾酒，加起来后劲非常大。没多久，她仰把最后一滴灌入嘴里，让他们多跟别人交，打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