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芝瑶瞥了一眼闻帛归，见他没说话，应了一声，转出了门。

        闻少恒看着她的背影口净憋着一口气，他张了张嘴却不知再说什么才能弥补他错，只能无措攥了攥手，一攥，攥到这么个小盒子，这才想起来自己找她的目的……

        闻帛归，“去给大少爷倒杯水。”

        少恒回过，对上她那双眼睛，咬牙，“你怎么还不走？！”

        他母亲林太太要把她送去公馆里当佣人，那时候，还是他开口要她的……是他开口要她，把她留下来的！

        闻少恒抬步踏进房里去——

        里老二问，“誰？”

        ……

        “不能那样，”陈芝瑶温厚的抿了抿，“……誰都能走，就我不能。”

        闻少恒如鲠在，觉得自己这样没没脑的，说什么偏心，好像她跟闻帛归也有什么说不出口的关系一样。

        这是生气了。

        芝瑶没走几步，听到后声音，原不想转再面对他，但是——男人的怀从背后把她用力一抱。

        “……对不起，大少爷，我先进去了。”

        闻少恒听懂他这话的义，幽幽一笑，看了眼芝瑶，对她，“你出去吧。”

        芝瑶与他四目相对着，女人的那两只清水眼像是一双小深潭……小深潭，竟是爱情的入口，那么神奇，叫他又热又冷，又气又无奈！

        “大少爷……”

        “叫别人来。”

        但，真要论起来，留她在闻家的人是他吧？

        但也只是短短的一点时间。

        “……”

        类似于这样的话，闻少恒已经想到了。

        陈芝瑶盯了几眼，收回目光……她背靠墙站在右侧，静静地，等着里的动静。走廊上黄色的灯光落在她静谧的表情上。

        门一关上，她低不经意就看到了墙边的那一个小盒。

        陈芝瑶侧目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闻帛归，他的表情也有了微妙的变化，带了点微笑的神情看起来有些阴阴的。

        他拉着芝瑶的手，与她对视着。

        陈芝瑶冲他弯了弯腰，转要走。

        “放心，没事我不见得愿意踏进来。”

        芝瑶叫他带着踉跄两步，反手抓住他手腕，坚决定在原地。

        “工厂的事吗。”

        芝瑶看他生气的脸，叫他这样一说好像一愣，脸上的表情都僵了一下：“什么偏心？”

        她是二少爷带回来的，没有二少爷就没有她。

        ——生气了，仿佛更是个活人，反倒不那么寒人心，更好看些。

        少恒说，“你想这样偏心吗芝瑶？”

        出口不留余地，如同硝烟，这样伤人。

        闻少恒说他耳朵聋。

        他不愿意输给闻帛归，与她相关的这个忠孝节义的故事，他也参与其中了——当年闻帛归把她带回来，但是他一个没名分舞女生下的孩子，他哪有资格留下陈芝瑶。

        闻少恒侧的手攥了攥——那样敲门，他不信他听不到。

        她低声，“还不能走，二少爷得有人伺候。”

        他全然随他愿，就装作没听见他说的那些话。

        她目光飞到那墙上的观音画像上，悄悄的，抿了抿。

人在门框这里站了几秒。

        闻少恒回见她还在，眉猛然紧皱，关上了门，那门角的东西果然是他的，他捞起来，快步走到她跟前一把伸手拉过她。

        被她这么的反问一句，闻少恒反倒也跟着怔了一下。

        此话一出，这屋子里的兄弟二人显得就像一个客人，一个主人。

        大抵不过几分钟，门又开了。她抬起，见闻少恒从里走出来。

        “那我呢，”

        “大少爷。”

        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站在走廊上，少恒看到自己高大的影子笼罩在陈芝瑶的上，她仰看着他，好像她的影子被他映照的缩小了，那么小。她的表情是惨白的，像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