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琢磨着如何算计人的程司韫听到这话，失笑：“你是说KTV包厢的事，还是你趴在我怀里哭的事？嗯？”

        ……

        他转望去，是戚伶伶，手里还拿着一雪糕。

        忽然，一丝冰凉贴上了他灼痛的伤口。

        戚伶伶朝程司韫的方向看了眼，见他侧脸略有淤痕，她蹙起眉，心扎得疼了下，小声：“昨天我不是给你发信息了，他帮我出，后来又送我回家，至于他脸上的伤……我不知。”

        他的为人从来不似外表那样无害，只是在对待关于她的感情上，干净得过于纯白。

        程司韫坐在场给自己药，尖了受伤的腮帮子，他暗暗骂了一句，好学生装久了，打起架来业务生疏。

        “这是小卖最贵的雪糕。”戚伶伶觉得自己很大方了，毕竟打小抠门，能让她舍得花钱请客的人屈指可数，全校上下数一遍，就一个唐阮而已。

        “今晚的事，你不许告诉别人，如果……如果我明天在学校听到什么风言风语，程司韫，你就死定了！呜……”戚伶伶哭得抽抽搭搭，还不忘警告他。

        “我还没想好，你先欠着，给我打个欠条，等我什么时候想好了，你就什么时候还。”程司韫撕开雪糕咬了一口，“欠条内容就写：程司韫同学英勇可靠，戚伶伶同学感激涕零，为报答恩情，戚伶伶同学将无条件答应程司韫同学任何一件事，随时随地用本欠条兑换，期限为一生一世，落款写上你的签名和日期。”

        当她的眼泪砸在心口时，程司韫想，她再这样哭下去，他真不确定自己到时候能不能克制住，不对许莫下死手。

        那天，是戚伶伶人生中最糟糕，也是最幸运的一天。

        现在唐阮有些理解为什么戚伶伶那么爱调侃她了，看别人搞对象，果然很有意思。

        她单纯天真的少女心被无情地摔碎，被踩到脚下践踏，但在拆毁的废墟上，在那片碎掉的玻璃渣子里，却又开出了无比灿烂的……红丝绒玫瑰。

        戚伶伶抬起哭花了的脸凶凶地瞪他。

        戚伶伶没说话，只是悄然红了脸。

        好吧，戚伶伶承认他不只值五块钱，她坐下来：“那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还了你这份人情。”

        唐阮好奇：“那你打算怎么感谢他？”

        早时唐阮特意站在戚伶伶后，低声跟她：“我听五班的人说许莫请假了，好像是被人打进了医院，我看程司韫的脸上也受了点伤，你们昨天……发生了什么？”

        下午，课间休息。

        程司韫轻柔地摸摸她的，在她耳边虔诚：“好，我不会说的，你尽哭个够，等你哭好了，我送你回家。”

        “请你吃的。”

        她像路边可怜兮兮的小花猫，小柔地缩在他膛，脸都哭了，还要努力挥舞她的小爪子，可是程司韫就喜欢她凶巴巴横横，个咬一口能把人辣个半死的小辣椒，这才是她最真实最可爱的模样。

戚伶伶似乎建立了某种新的安全系，那是她与程司韫之间的信任，她强忍的泪水，她满腔的委屈，终是控制不住地簌簌掉落，在他充满温和爱意的怀抱里，呜咽低泣。

        “它再贵，也不超过五块钱，难我就值五块钱？”

        翌日清晨，唐阮见戚伶伶安然无恙来学校报，心里松了口气。

        还？程司韫才不要她还，他巴不得就这么欠着，永远欠着，让她心里一直有个位置是关于他的，让她无时无刻都能想起他。

        程司韫拿起雪糕瞧了瞧，撇着薄：“这算你的谢礼？你就拿雪糕打发我？我看起来像是吃不起雪糕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