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缓正低看从脸上扯下来的叶子，掌心这片杨树叶是灰黄的心形，边缘微微卷起，叶脉像细密的蛛网从梗散开，摸起来脆又轻盈。她无聊地甩掉手里的叶子，胳膊又重新环好他的腰，略带歉意地说：“没啥，一片叶子我脸上了。”

        晚风掠过，街边杨树簌簌摇动。一片心形的黄叶成群结队地被扫下来，哗啦啦地翻卷着、追逐着，在暮色中织成一幕细碎的金雨。它们掠过路灯微光，轻过行人肩，最终窸窣着聚向路边，，堆成一片疲倦的秋。

        目光所及是两个空座位。班里有两个学画画的艺考生，月考这种学校举办的小型考试他们已经不参加了，把时间投入到艺考准备中。可以少参加一点残酷的学校统考这一点还是令人艳羡的。

        徐缓不爱听这种话，懒懒地往他怀里一靠，借着他的力挪动脚步上楼，语气很丧：“我感觉变革要把我革死了，你救救我吧。”

        徐缓想到那些桃色的八卦，轻轻撞了一下他的背：“我可不敢当，没这个实力和某人抢万人迷的称号。”徐珩笑了，徐珩靠着他的背能感受到他腔发出的颤动，手不满地了一下他的侧腰。

        电瓶车被徐缓带的往左边歪，徐珩费力把它扯正了才不至于摔倒，皱着眉问后的冒失鬼：“为什么突然往一边歪？”

        “好吃啊。唉，我感觉全年级的人都在看我们班的笑话，怎么这么惨啊，老梁学什么不好，学着变得更加残忍了，我的个老天啊……”徐缓的吐槽漫长又哀怨，他仔细听着，一字不落地照单全收。

静静躺在栏杆的方形台面上。她看了看周围，发现没人关注到这边，撕开一颗糖进嘴里，又把剩下的揣进口袋。

        考完试后迎来了喜大普奔的假期。

        徐珩怕她从他怀里下去，小臂揽上她的腰，带着她的子稳稳往上走，声音淡淡的还带着几分愉悦：“那就这么说定了，国庆假期给你补数学，你别想着懒。”

        肌肤相贴的温热和凉爽的风抚了她被摧残的神经，她不禁闭着眼享受这美好的验，一片被风刮起的路边半的落叶打破了这个氛围，结结实实贴在徐缓出来的右脸上。她被吓了一，往左边一斜，一只胳膊松开徐珩的腰，伸手要揭掉。

        政治老师也是隔2班的班主任，1班和2班的政治复习是一起的。等政治老师一从1班前门转到2班后门，七本政治选修和必修的课本以及一卷提纲就陪着徐缓一起趴在桌子上休息。她也不知班主任是不是脑子抽了，最近把她这个矮子调到最后一排，数学课上老师板书的数字都快看不清了，还要在椅子上歪来歪去绕过前面的人肉森林从夹里看大屏上的课件。

        “你不是要去家教吗？别来祸害我的假期了，求求你。”

        “谢什么，好吃吗？上次看你买过就记下了，记得少吃一点，牙刚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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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缓坐在小电驴的后座，两条胳膊环着徐珩的腰，侧脸贴在他后背上，松泛地把重量压在他后背上。

        他收了笑容，声音在风中显得不那么清晰：“别信这些有的没的，那都是假的。你今天感觉考得怎么样？”

        她用力抿了抿，是淡淡的蜜桃味，面上沁出丝丝甜味。心情愉快了不少，徐缓再捧起书本死磕，简单的一颗糖让她觉得背书也没那么无聊了。

        月考像一场拉锯战，要考两天。三轮考试下来，徐缓感觉自己像是被抽了虾线，晚自习复习已经提不起神。

        车前灯照亮眼前回家的路。开了20多分钟，终于到家。徐珩把车停在楼下，拎起她放在车前筐的包，自然地揽过徐缓的肩和她一起上楼，轻声安：“改变不了环境就试着改变自己，往好想，适当的压力有利于学习。”

        徐缓认命地叹了口气，脸在他背上蹭蹭：“还能怎么样，凑合呗。成绩半死不活，我倒是死的透透的。没感觉我看着都比早上老了不少吗？”

        他们家相比学校比较偏僻，在一条巷子里，路面也有些坑坑洼洼的。徐珩开的速度不快，徐缓也觉得有些颠，圈着他的力度变大，真切地感受到布料下那紧绷的肌肉：“今天的糖，谢谢。”

        “没的商量，家教取消。”

        高三他们的国庆假期只有4天，好在月考在放假之前，假期至少不用揣着忐忑的心玩。

        徐珩也注意到路两旁的杨树，秋意在慢慢变，时间在往前走，到来的假期提醒着他们愈加近的高考。高考是较远的，虚无缥缈的，接下来四天假期是切切实实的。想到这，他的心情也随之变好，微微带着笑意的玩笑：“看来我们念念是万人迷，一片叶子也为之驻足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