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不可置否地点赞同，然后伸出手，“我叫威廉，送你过来的是路德利。霍普小姐，您很聪明，知跟我们走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学院你回不去。有人等着你。”

        农人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沉沉吐出一口气，像是在权衡什么。半晌，他才低声：“是你必须见的人。”

        但焰痕在血脉里蜷缩，她知，凭她现在的状态本跑不出这片荒原。

        这句话更像谜语，沙维莉亚心底的焦躁愈发烈。她本该立刻下去，冒着被追兵抓回的风险也要自己回学院――至少她要拿到蔷薇之心。

        沙维莉亚浑血骤然一凉。

        车辙碾过碎石，发出节奏分明的摩声，像是某种暗号。几息之后，庄稼地的另一侧闪了一下火光，一辆同样的运粮车缓缓汇入小路。农人打了个短促的手势，两车并行不过片刻，便各自分开。

应了一声：“你要活，就闭嘴。”

        车晃，边麻袋的重量让她呼急促。

        农人没有答话，却在下一个路口猛然调转，走了一条与城西方向完全不同的岔。

        “谁？”她咬着牙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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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维莉亚被甩得心口一沉。她本能地绷紧全，随时准备逃下去。

        卡米乌斯面上没什么表情。

        “尾宁思呢？”

        “开柯利？”沙维莉亚忽然迈步向前，“尾宁思在哪儿？”

        “大人，小姐越狱了。”艾德里向面对着炉的男人如实汇报着。

        她的手心已被石块硌破，血迹顺着指滴落。疼痛让她变得清醒，“就算我不走，你们也会让我走。”

        沙维莉亚本能紧绷，手指摸到一块尖锐石。可下一刻，林中走出几人，披着布外衫，腰间却系着长刀。为首的是个年轻人，眼神沉而锐利，他抬手比了个暗号，农人也回以手势。

        “下车。”农人低声喝。

        “……你是岐山会的？”她声音低得几乎埋进麻袋里。

        “大人还在等您。”威廉笑，“请吧。”

        “小姐，我们等您很久了。”那年轻人走近，目光在她狼狈的模样上停顿片刻，像是确认了什么，“您是霍普的继承人，也是他们要抓的人。跟我们走，别耽误。”

        艾德里知，他快疯了。

        他们竟然知她的份。

        沙维莉亚心底骤然一紧。她想起之前和尾宁思提起过的组织、某些在学院藏书室里翻过的档案――反帝国的地下组织“岐山会”，据说连须都扎在最不起眼的农里。

        他侧，目光落入林子深昏暗的火光。那里的篝火映照出一张张坚毅的面孔，数十人正等候着。他们是驻扎在此的成员，感受到沙维莉亚的视线，纷纷颔首。

        年轻人怔了一瞬，忽而勾，笑意冷厉：“区别在于，开柯利大人在等您。”

        可就在这时，农人的嗓音像沙砾般低哑地响起：

        是的，她的人生早在卡米乌斯出现后就一团糟了，何必再多虑。沙维莉亚抬起，“请再为我准备些吃的。”

        ――果然是岐山会。

        车驶进一片林子，四周树影森冷，虫鸣比庄稼地更密集。黑暗中忽然亮起一盏昏黄的灯笼，随即又一盏，两盏，像是有人提前埋伏在此。

        焰痕在内猛烈抽搐，她几乎站不稳，却还是迫自己开口：“我凭什么相信你们？你们和帝国有什么区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