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为了什么?”
“也就是我的哥哥......”
夏至自问自答。
窗台上的捕蝇蓳合拢叶片,困住了一只误入的飞蛾。姜岛泽注视着那只被黏束缚肢
、拼命挣扎、渴望逃离的可怜昆虫。
“死多少个与他们毫不相关的人命,他们都不会放在心上!”
“这盆花养了三年,昨天突然死了。你猜为什么?——因为它的早就烂了,只是表面还开着花。”
“源于人类最古老的生存策略。”夏至交叠双,手抵下巴:“在极端环境下,同类相食的效率是其他捕食行为的六倍。有趣的是,现代社会的食人者往往不是出于饥饿......”
不是早就明白了吗?
“啊啊...我有些好奇,当一个人知自己最珍视的朋友可能已经成为别人的‘营养来源’时,会作何感想?”
“您到底想说什么?”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几近颤抖。
“......什么意思?”姜岛泽脸颊下虚汗。
它离所有人都很近,也许上一秒是施害者,下一秒是受害者。
“您是在暗示什么?”
“从前,人类中传着有个无法验证的方法,传说吃他们的肉可以获得长生。”夏至的语气彷佛诉说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特别是那些非人的种族,越是年幼的,血肉越纯净,成效就越快......”
“活着比死更需要勇气。”
“夏医生,我不是听故事的年纪了。”姜岛泽立刻打断夏至,对编故事没半点兴趣。
“你知最讽刺的是什么吗?”夏至的表情从温和转变为严肃,神色凝重。“他们没有得到任何报应,那些‘食人者’后来都活得好好的。两个成了外科医生,一个在药企
研发,还有一个...”他明显顿了顿,不是很想提这个称谓,“生物研究所高级研究员、科学家,同时担任知名教授在医科大学教解剖学。”
姜岛泽望着那枚茶几上的金属别针,幻视成了手术刀的刀刃。尖端一点点、一寸寸地慢慢剖析肤。
夏至从抽屉里取出文件夹,“十一年前,郊区发生过一起恶案件。四位医学生杀害并‘分食’了一名无家可归的少年。”他推过来一张照片,“法医在那名少年的尸
检测中发现了一种罕见的基因变异。”
“不是癌症,不是病毒,而是我们骨子里天生的望。对生命、对永恒、对权力、对自由......”
照片上是某个实验室的报告。姜岛泽的视线落在那个“基因测序结果99.7%匹”的红字上,
咙变得发紧,像有异物阻
。
“从小到大,他是被所有人认同实力的‘天才’级人物。”
“人类最难攻克的疾病是什么?答案往往是内生出的那些隐患。”
“而那些生存在社会底层的边缘人呢?他们在那些拥有名望、地位、权利的人眼里,还能称之为人吗?人命又会被贬低成什么?还是一无是?”
“很遗憾,人类这种贪生怕死的生物,能甘愿自己静静等待死亡腐烂吗?并不能。”
“他们...吃了他?”这句话像是从牙里挤出来。
他又接着想起,当时校长在病房里的失控,拳砸向墙
,
下鲜血。
“有趣的反应……你觉得人是因为‘知’而痛苦,还是因为‘不知
’而痛苦?”
夏至眯起眼眸:“我想,那个少年的外表,很特别,对吧?”
“人类是唯一会为了概念而杀戮的动物。为了得到自己的利益。”
“该案件并没有公开播报,而是进行私下理、销毁证据。”
异族人份在人类社会
本不被受理。他们没有所谓的人权,即便他们活过。
“研究。”
原来如此。
它很温柔,缓缓地将不断反抗的虫子拥入怀抱,然而带给虫子的只有死亡。
幸好......报告上的受害者描述不是自己记忆中的模样。姜岛泽努力平复心情。
有什么东西完全不受控制地突然闯入脑海之中复现,伴随着剧烈耳鸣。他回忆起很久之前的那个雨夜,想起那个满脸鲜血的朋友,想起警局里那个不耐烦的警官说“这种浪儿童失踪案太多了”时的嫌恶表情。
“那些被人类食用的肉,也可能是异族人的肉。因为他们并不是人类啊!”
姜岛泽本以为这些离自己的正常生活很遥远,实际上并不是那样。
“字面意思。”
说完,夏至抬手指向房间角落的盆栽。
想必这些案件已经从电视上的新闻报里耳熟能详了吧?什么报复社会、恐怖袭击、连环杀手、蓄意纵火、灭门案、食人案、
侵案、违禁实验等等诸如此类。
“某些罕见的基因突变者,他们的组织细胞有异常的再生能力。有人相信食用这种组织可以延缓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