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兆洪吃了一口,顿了一下,微微皱眉,但仍淡定咽下。
饭局结束前,沈兆洪转看了沈时安一眼,意味不明:“吃得还惯吗?”
成绩好,长相好,上带着一点让人捉摸不透的疏离感。
老师点名表扬了几位学生,其中就有沈时安:“非常出色的语言表达能力,逻辑极强……安静但专注,像个冷静的研究者。”
他出现在报告厅后排,穿着普通的休闲服,沉默地听老师讲述教学安排。
学生会的学长来找他谈话,英文辩论队邀请他试训,有老师建议他考虑申请美国大学的预备课程。
这种稳准狠的心,不是天生的天才就是走过血路的人。
那就好。
“几周了吧。”他不在意地说,“好几年了,好了又犯,估计年纪上来了。”
服务员上了一菜,名叫“娘惹叻沙烩墨鱼”,颜色柔白,看似温和,实际上辣得很。
“试试看。”沈兆洪语气平淡,“别太大动作,出点成绩就行。钱、人手都
给你。”
他望着窗外的雨,心里却早就翻过了一页。
:“你给我打电话,是不是说明以后我们还能常联系?”
她说了“你还是爸爸的孩子”,也就是说,她自己也愿意相信他还是“沈家”的。
他知自己外表完美,知
自己一举一动都能
引别人。
那一夜他没急着睡,坐在书房窗边,看着花园外灯光慢慢熄灭。
有人问:“怎么了,沈总?不合口味?”
从九龙城寨到洪兴会的地下账目,到现在私校的尖学生,这孩子都
得出色。
他笑笑:“没事,长了个溃疡,热气罢了,回去喝点凉茶就好了。”
别人喜欢他没关系,他不喜欢任何人。
接下来的日子,他在学校里变得更忙。
沈时安的名字很快在学校传开。
他不太搭理人,但又永远有礼,抽得干净利落。别人送来的巧克力、笔记本、生日邀请卡,当晚便会出现在房间垃圾桶里,
理得毫无痕迹。
“多久了?”对方客气问。
“当然。”她轻声说。
沈兆洪来的那天,是十二月中的某个周一。
家长会后他没有多话,只说:“晚上有个饭局,一起去吧。”
电话挂断后,他坐了很久才起。
沈兆洪侧,看着讲台上的照片演示和黑板上的成绩排名。
他是来出差的,正赶上学校开家长会。
他点点,“好。”
“那太好了。”
他只说了一句:“你看看,哪家你想就
着,练练手。”
几日后,他要离开新加坡前,把一张文件放到沈时安书桌上,是两家登记在本地的贸易公司,权清晰,账面干净。
那就让她继续这样相信,让她成为自己站回去,夺取一切的台阶。
对方忙摆手客套说哪里的事。
沈时安照旧不多话,恰到好地笑,递酒、夹菜、听人说笑时眼神不动声色,但一开口就恰到好
地接住对话,像一个训练有素的少将。
他说好,都好。
沈时安翻着纸页,没抬,语气轻描淡写:“不是让我只专心读书?”
那天下午,他重新打开了书桌抽屉,把几份学校社团的招募通知拿出来,一张张仔细看。
那样他就不会再失去。
餐厅是民地风格的中餐馆,木格窗,桌上点着蜡烛。席上是位东南亚
海产出口的客
,还有几位新加坡当地商人。
“好。”沈时安拿餐巾
了下手。
他在演一个尖的、无懈可击的沈家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