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草回过时，齐砚已经出来，站在了卫生间门口。他微微低着，脸上呈现出比刚才急救人员来时更显深重的悲戚。

        “是正准备上厕所或是洗澡脱衣服时，不小心脚了吧。”一旁的辅警说。

        齐砚转瞟了眼方草。

        乔蔓走进卫生间。

        这么热的天，如果一直没人来，死人很快就会变臭。她记得尸腐烂时的气味。

        方草木然地看着地面和墙，走去窗边拉开了窗。

        “小朋友，是你家里出事了吗？”乔蔓低问。

        齐砚：“谢谢。”

        “那有没有住得比较近可以赶过来的亲戚？或者是和你爸爸关系不错的同事、朋友？”

        窗外面是黑的另一栋旧楼，把脸搁在窗台上也感觉不到一丝风。

        乔蔓低看了看死者的脸。目光在他拉开的子拉链上方半的上停留了下。

        方草看着齐砚的背影，脑袋里的乱麻撑得她一一得疼。

        22点23分。

        方草慌忙点了点。

        派出所最近在盯一个入室抢劫的案子，人手紧张。据刚才120的工作人员在电话里介绍的情况，基本可以判断是非刑事案件。所以这次出现场，除了法医，只有她和两位新来的辅警。没准一会儿还得帮忙抬尸。

        方草睁大眼睛，一动也不敢动。

么安顿的问题。”女医生对齐砚说：“家里有电话对吧，打110，跟警察说明情况……算了，我来打吧。”

        “警察上就会过来”。迷惑中生出的恍惚希望又变成了恐惧。

        “别害怕，带阿姨去看看。”

        “家里还有其他的大人吗？妈妈呢？”

        地上的尸直地朝外躺着。法医放下箱子，开始对尸进行勘察。

        齐砚摇。

        乔蔓微微皱了皱眉。女孩脸上好像明显更多了些恐惧，而非悲伤。

        方草也忙跟着点谢。

        “我们需要登记你们父亲的个人信息，他的份证能找到吗？还有，按照程序，我需要问一下家属有没有解剖的要求。你们两个是兄妹还是姐弟？”

        齐砚关上门，自顾自回了房间。

        乔蔓点了点。

        说完后，一行人推门离去。

        “那我们就先走了。”医生轻轻叹了口气：“别害怕。可以把窗子打开，通通风。对了，别随便给人开门，要等外面的人说是警察了才能开，知了吗？”

        门从里面被打开。

        电话接通。女医生说了大概的情况和初步的死因判断，又报了遍地址，挂断了电话：“那你们两个就在家里再等一下，警察上就会过来，到时候什么情况或者有什么困难都可以跟他们说。”

        齐砚没有立刻回答。

        乔蔓走出卫生间。

        两个孩子一左一右站在离卫生间门口不远的地方。

        站在乔蔓面前的是一个小学生模样的小女孩。女孩穿一件鹅黄色的睡裙，表情怯生生地。她发凌乱，脸上满是泪痕，但五官很漂亮，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在巴掌大的小脸上显得有些大得过分。

        医生掏出手机。

        “去世了。”齐砚说。

        法医很快给出结论：除了脑后的块外全各无明显外伤。死亡原因是跌倒后在桶和地面接连遭受撞击导致上位颈椎骨脱位后出现的呼和心脏骤停。

        乔蔓敲完门，抬腕看了下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