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了一會。護士像是確認了什麼，拿出手機，把一串QRcode傳進她的手機。

        心中第一次升起那個字：

        「我早就不乾淨了。」

        他穿著潔白長袍，整個人低著頭，像個犯罪者。臉上有傷，那是她昨夜反抗時抓出的血痕。

        他跪在床邊，握住她的手——那隻被打得骨頭裂開的手。他吻上去，淚水滴落。

        整個人像被愛所扭曲的懺悔者。

        瑪蘭低聲問：「我能什麼？」

        某天晚上，值夜的護士遞來一杯水，停了下來，低聲說：「妳的骨折和撕裂……不是摔倒會有的。」

        她看著他，沒有表情。

        在她被迫結婚以前，她甚至想像過無數次與納米爾的初夜：在林中

        他甚至趴在她上哭了。

        瑪蘭緊握著杯子，水灑出來一點，濕了毯角。

        護士淡淡地說：「任何他們不准妳的事，妳都可以拿來賣。」

        她知這樣的連線在這個區域本不該發生。

        不是夢，不是懲罰神明的念頭，而是準而清醒的預謀。

        以薩滿意地握住她的手，說他會等她康復。那一刻她忽然明白：這地方越讓她看起來脆弱，他就越放心。

        護士坐下，小聲說：「我以前也有個朋友……她是教內女子學堂出，婚後三年沒懷孕。她丈夫說她體不潔，然後……」

        而她，靜靜地聽，眼中沒有淚，也沒有怒。

        「下一次，我會死。」

        塔哈拉自治區的網路長年受到宗教機構的審查與封鎖，連接外網站會被自動擋下，所有女帳號的活動都會被記錄與回報。

        她壓低聲音：

        「我們這個信仰，從來不讓女人有錢。」護士笑得有些冷，「但想辦法賺，不是沒有方法，只是……不會很乾淨。」

        瑪蘭轉過頭看她，第一次開口說了一句：

        她學會把臉上那疤轉過去，對他微笑說：「我沒事。」

        當他發現她醒來，立刻走過來，眼眶泛紅。

        醫師低聲與女僕交談：「三肋骨斷了，子宮內輕微撕裂，出血量中等……若再晚一兩小時，恐怕就休克了。」

        她轉過，背對門。

        當他離開病房時，她沒有哭，沒有發抖。

        只是冷靜地、清楚地知——

        VPN      對她來說並不困難。

        「他永遠不會改。」

        瑪蘭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這也許是你唯一的方法。」

        護士離開後，她打開手機，讀取那串      Qrcode，那是一份板教學和網址。她照著作，順利連上暗網──那是一個      A片訂製論壇。

        他低聲歉，反覆說著「我不該動手」、「我只是害怕妳離開我」、「妳要相信我，我發誓不會再犯，只要妳忠誠，只要妳把心留給我，我會是最溫柔的丈夫」。

        她的宗教雖然保守，但從未真正阻礙她過去對的好奇。那些情色影片，她並不陌生。

        她只是從未說出口。

        她早就學會怎麼繞過防火牆，也曾偷偷登入過被禁止女進入的知識與政治論壇。她知得遠比她父親允許她知的多，也比她母親一輩子知的更多。

        「妳有想過逃嗎？」護士問得很輕。

        她沒聽完，只轉頭望著窗邊——那裡站著一個人。

        逃。

        以薩。

        「我沒錢。」她幾乎是立刻說出來。

        住院第一週，她的體仍痛，卻意外地，心很靜。

勒住。

        「妳醒了……瑪蘭，謝天謝地……」

        「我瘋了……我被嫉妒吞噬了……但我只是太愛妳了，我無法忍受妳還在想他……」

        她頓住了一秒，「她死在第三次住院。」

        沒有人她起床誦經，沒有人深夜將她叫醒抽插。以薩只能偶爾進來一次，每次都帶著眼紅與鮮花，裝出一副悔改模樣。

        但她不是普通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