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摆随她的动作轻轻一掀,松松垮垮地落下一半肩,少女的肩骨纤细,落雪般白皙。
刚挂上的晚灯撒了一地清光,琉璃一样铺在脚下,踩一下,碎成细亮的晶。
是很寻常,又很不寻常的一种感觉。
这样想着,沈烈已停了筷,随手倒了杯茶。
亮晶晶的夜里,亮晶晶的眼。
那日中受罚之后,他带着伤回府,心情并未有什么波动。
几步走到他边,接下来的动作,她的
已是不能再熟悉。
颈首相依,整个子蜷缩在他怀里时,有一种踏实的安全感。
直到月色更上一层楼,窗前的影已不再原
,转而只剩风声中一片片意味更为暧昧的低
。
指尖手可得是他线条清晰的
。
灯影清清如许,落在他脸侧,本就青山隽水的人,此刻神态更是惊艳难及。
郑婉莫名有些奇异。
青年的放弃瞧不出什么停滞,只是垂下的指腹很轻地在她衣襟上一摩挲,顺着纹理落下时,带了点微妙的不想罢休。
郑婉垂眸,轻叹一声,败下阵来。
见他回来,她笑着抬。
思绪回到眼下的夜,沈烈目光轻轻落在她上,忽然有些想笑。
同频的,曾经被刻意忽略过的悸动,本如出一辙。
月影阑珊,透过窗纸,柔雾般笼罩在人周。
它在更早之前便已背叛着他,一路孤行。
青年却没接她这话茬,只看了她一会儿,随即坐直子,抬指勾住了她的衣角,“抱我。”
窗边点了支红烛,打过来的影子长长,随着他的脚步,影子先一步比主人拥抱到了她。
郑婉回神,“吃好了?”
似乎有什么悄悄淌在她
中,顺着血
游走,弥漫,但摸不清,
不明。
沈烈拥着她坐起来,没有不满她突如其来的制止,只是挑眉,冷不丁发问,“讨厌我?”
一败涂地啊――
沈烈被她压在下,视线落入她衣襟下的禁地,盯着她若隐若现的胴
看了一会儿,才迟迟往上,瞧她染雾般嫣粉的双颊,对上她不剩几丝清明的双眸,索
收回了几乎要得逞的手。
早知会有这么一遭,郑婉浴后便也未再费心,衣服仅是松松一搭,眼下要解开也是轻而易举。
那越发松散的结
盖弥彰,并未挡住一片丰盈春光,此刻随着她有些急促的呼
,漂亮的
已大半落入它的觊觎者眼底,唯余两抹红梢颤颤巍巍躲在衣带下,
羞带怯般矜持。
她垂着眸,脸上的表情很柔和,似乎是在走神,只有纤细的手指,绕着鸦羽般的长发,慢慢下落,又缠上去。
他站在原地,谁都没有察觉的档口,停了一瞬。
有点冷,有点和。
沈烈慢慢检索回忆。
沈烈走到了近前,直接压着她亲下来。
夜风絮絮,树影招摇,时时同窗影上不自禁亲吻的男女重叠,交汇出一片片深色。
青年借着她用的水也清洗过后,回到内寝,便见她静静倚在床,有一下没一下地绻着发尾在等他。
郑婉里三层外三层穿得像只过冬的小熊,站在有些乱的药摊子后面,满院清苦的味。
简单的两个字,这样没来由,他偏偏说得心安理得,行云水般自在。
“沈烈,”她埋在他颈窝,笑了一下,又喃喃一句,“沈烈。”
于是她被不少人盖章过的,从来能言善辩的一张嘴,此刻半晌,却只能轻轻低他的名字。
她索抬指,隔空逗石榴一般,碰了一下下颌,又点了一下下
,再想动作,那
影子已经将她整个人吞并。
对他打招呼,“少主回来了。”
南宋帝,亦或前凉可汗,在她眼中,不过都是德不其位之人。
si m i s h u wu. c o m
两影仿佛沉浸在另一片无人踏足的天地,时不时轻轻退开,却转瞬间再度交
,难舍难分。
心脏很清晰地在动。
或许他的情不自禁,也并没有他所勾勒的那样理智。
发现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时,是尚在皇城的府邸中。
见微知著,她同沈烈,大约的确称得上同路人。
郑婉正发着呆,眼前一片阴影的靠近将她唤回神,她索低
看着他的影子笑了。
吻熟门熟路地在她颈侧徘徊,骨节分明的手一边得心应手地往下探,指节无师自通地勾动松松垮垮的衣结时,却冷不丁被郑婉一个翻压在
下,止住了动作。
万里江山,始于微末,在其位者,皆不过生养于民,又何必自视甚高。
“回来啦。”
她从前最陌生的一种状态,如今原已是平常。
她迟迟发觉,中感受很充沛时,人竟是不知
该说些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