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决定去公司的健房。

        运动能让人忘记很多事。江昭夜换了运动服，在跑步机上设定了一个小时的程序。机开始运转，她的脚步逐渐加快，汗水顺着额下，打了睫。

        跑步机的节奏很稳定。

        江昭夜盯着前方的墙，试图放空大脑。可越是这样，某些画面就越清晰――江野的脸，他落在她颈间的吻，还有他最后那句带着哭腔的“姐姐”。

        她加快了速度。

        汗水浸透了运动背心，布料黏在背上，像第二层肤。当机停下时，江昭夜的呼已经乱了。她靠着扶手调整呼，心声在耳上咚咚作响。

        淋浴间的水很热，蒸汽很快充满了整个空间，镜子蒙上一层白雾。

        江昭夜站在水下，水冲刷着。

        她干，换上准备好的衣服。

        是一套黑色西装裙，剪裁得，线条干净，既不会过分严肃，也足够正式。

        江昭夜对着镜子涂口红时，刻意避开了那块结痂。釉掩盖了原本的色，却掩盖不了微微的胀。

        董事会开始前十分钟，江野准时出现在会议室门口。他穿着熨妥帖的西装，发梳得一丝不苟，仿佛昨夜那个情动的少年从未存在过。

        只有当他走近时，江昭夜才闻到他上淡淡的香气――那是她最常用的香水的味。

        “姐姐。”

        江野在她旁坐下，膝盖不经意过她的裙摆。会议室的冷气很足，但他的温透过布料传来，像一小块温的烙印。

        投影仪的光束里漂浮着细小的尘。江昭夜盯着幻灯片，却听见江野在笔记本上写字的沙沙声。

        余光里，她看见他画了只简笔小猫，正用爪子去够一团线――那是她小时候常画的图案。少年察觉到她的目光，悄悄把笔记本往她这边推了推，指尖在纸面上轻轻敲了两下，像某种秘密的摩斯密码。

        会议结束时，已是黄昏。

        夕阳透过落地窗，江野站在光影交界，半边脸浸在橘色的光里，半边脸隐在阴影中。

        “姐姐，”

        他突然开口，

        “其实我……”

        电梯“叮”的一声打断了未尽的话语。

        江昭夜快步走进电梯，在门即将关闭时，看见江野仍站在原地。他的嘴动了动，最终只是出一个微笑――那笑容像投进深潭的石子，在她心底激起一圈圈涟漪。

        暮色渐渐笼罩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