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也嚷着去集市，叶悠然拉着白致远去钓鱼，黄导在帐篷后和摄制组谈节目收尾的布置，伏苓则去观鸟台和赵舅舅一起对飞羽数据。

        场内的众人也颇为震撼，魏秋燕喃喃地说：“怪不得……她看小伏那种眼神，怎么可能只是老师。”

        他盯着那一对跪坐在地、几乎哭得不过气来的影，咙哽着，只低声自语了一句：

        【好想抱抱他们……请一定要找回萱萱！】

        黄导站在不远，什么都没说，手中的对讲机一直亮着绿光，他却一句命令都说不出口。

        没人喊她，也没人注意到她没被喊走。

        一对，把“我爱你”藏在十八年沉默里的人。

        然后，他轻轻把那只小风铃别回了口袋里，像是突然意识到，这一晚之后，再没人能把他们当“节目里的CP”那样随便调侃了。

        她也该有自己的事。

        【伏苓哭着说“是我怀胎十个月生的”，那句真的把我心剜开了】

        不是“好搭档”，不是“演出来的默契”。

        他们是夫妻，也是十八年来从未分开的家人。

        徐萱棣走得远了，脚步轻轻的，像是怕踩碎地的风声。

        直到她看见了那片林子，在林子的入口，一巨大的空心树干斜躺在地上，像被风暴劈倒多年却依旧安然的长者。藤蔓缠在枝干上，内被掏空，像个天然的屋，口是向着阳光开的，里面却阴影柔和，像一张被自然铺好的床。

        场外弹幕失控

        【原来不是演的默契，是夫妻十几年的心电感应】

        她没有生气，也没有叛逆，只是想着――地那么大，好像还有一些地方没走到。爸爸今天不在边监她，妈妈也没来问她中午想吃什么，所有人都有事。

        【原来他们藏得不是份，是整整十几年的人生】

        “……原来你们每天都在压着这个活。”

        所有人这才明白――

        【徐博士哭得那一刻我绷不住了……他是真的崩了】

        这一对一直“关系很好”的搭档，从不是“关系好”。

        【这一家三口，从到尾都是真情，我再也不会磕别的cp了】

        她看着那空心倒木，眼睛慢慢睁大了。

        是痛苦而深情地，把爱与秘密都埋在彼此怀里的――丈夫与妻子。

        【那个“她从来不乱走的”我真的哭到不行……】

        摄影机镜摇晃了一下，然后定住――

        有时候低看看草叶上动的蚂蚱，有时候蹲下来捡一枚特别圆的小石子。

        那时候她还小，总想，如果自己也能找到一棵这样的树，一

        于是她悄悄离开了营地。

        【天哪……影后真的是妈妈……】

        早饭之后，营地热闹得像个赶集现场。

        定格在这对失控痛哭的男女之间。边是一片被踩乱的草，一圈嘉宾与工作人员围成了无法靠近的边界。

        只有徐萱棣，站在原地，小小一只，安安静静地环顾四周。

        【她一直在忍，她一直在保护女儿，保护家庭，保护他……】

        她背着小布包，里面着自己早上偷偷留下的一块烧饼，那是茜茜舅妈给的，着手的时候她没吃完，想着留着一会儿当零嘴。她拉了拉帽沿，望了望天，阳光刚好，像水一样洒落在肩上。

        他手里还攥着刚刚从集市买回来的小风铃，细细的铜片在夜风里晃了一下，清响一声，却没能打破他的沉默。

        ＊＊

        林洛红着眼轻轻搂着伏苓：“我之前一直觉得你温柔……现在才知你一直在忍。”

        于是她一个人，踩着窄窄的堤坝往东南走去。

        【我一直以为她只是温柔，没想到她背后扛着那么多……】

        那条堤坝上长着不高不矮的草，风过时像掠过裙角的手掌。她的影子被太阳拉得很长，走在影子边上，她不紧不慢，像是在跟自己的影子比赛。

        【萱萱不是“徐博士的女儿”――她是他们的孩子！！】

        程也站在距离不远的灯影边缘，原本嬉笑惯了的表情这会儿却彻底收了起来，像是被什么堵在口，半晌说不出话。

个人。

        【他们真的从没分开过吧？从高中，到现在……】

        【节目组别拍了，求抱人，求暂停录制……】

        它像极了她小时候翻烂了的那本童话绘本里，那些藏在森林深的小窝――獾先生住的树，狐狸太太藏果子的巢，或者一只写诗的刺猬用蘑菇布置起来的客厅。

        【我哭死……十几年的隐婚，十几年的沉默，换来这一次撕心裂肺的爆发】

        而是，一对从十七岁走到三十五岁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