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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燕英耸肩，“聊天而已。”

        她想起第一次见到林重安，她对自己说“不用理她们”。那时她以为是林重安不动声色的温柔，现在回想起来，林重安从未将她视为同类，而是将她归入需要她的庇护，才能在这所学校存活。

        “你以为我不想吗？"林重安的语调一丝起伏都没有，“可惜你是表姐进来的。”

“大概是旁边的起哄烦到她了吧。如果不是林重安在拉架，我多少得挨上几拳。”燕英笑了笑，“不过她是个好人，没有秋后算账。”

        “你以为你比她们强？学习你自然比不过她们，至于别的……”林重安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种微妙的语调，“你有她们的‘励志故事’吗？”

        如果林重安把她的过去当作有趣的故事，那么，她也会让林重安验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有趣。

        对方“啧”了一声，“那有怎样？我也不是那些穷――”

        可是她错了，林重安眼里同样没有“白澈”，她和无数人共享着同样的标签。

        “烦不烦啊，我又不是小孩子。”另一个声音明显带着不耐烦，“说了会认真学习的。”

        “认真？”林重安轻笑一声，“照你这个态度，恐怕毕不了业。”

        “干嘛说得这么难听……要不你让学校直接开除我算了？”

        “你如果和她们相过……”

        后面的对话白澈已经听不进去了。她慢慢蹲下，额抵在膝盖上。强烈的被羞辱感席卷全，她的手开始发抖。

        “注意你的用词！”林重安打断她，语气骤然冷，“这就是你的教养？”

        林重安主动提出帮助她学习也是。是因为她是白澈，还是因为她是“她们”中的一员？

        白澈试图重新集中注意力在功课上，但燕英的话却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过了十分钟，她终于放弃了，决定随便走走，转换一下心情。她打算去图书馆层的阳台。那里人迹罕至，只有几张被遗忘的椅子和不知哪里来的落叶。

        “连这点事都不好，你还指望什么？”林重安的声音明明和之前无二，却令白澈感到陌生，“现在靠别人安排，以后呢？没人你了怎么办？”

        “我知了。“

        灼烧心脏的羞辱冷却为恨意。

        那个下雨天。林重安看到她家后没有惊讶，就好像她早已预料到一般。林重安回到家后，一定会神情自若地靠坐在沙发上，微笑着向母亲描述自己的“善行”：“妈妈，我今天去了一个学妹家，就是住在那种小区的，你知的……”

        崇拜的学姐，第一次喜欢上的人，在对方眼里她连名字都不拥有。她曾经以为林重安是唯一一个不会区别对待她的人，现在看来，林重安不过是把傲慢包装成了善意。

        她起离开，留下白澈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

        这不是林重安第一次用这个词。

        林重安充耳不闻，“你在浪费自己的生命。”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真是莫名其妙。

        模糊的人声从楼梯间传来。白澈原本打算转离开，却在听到熟悉的声音时僵住了。

        白澈屏住呼。她知自己不应该偷听，但却不受控制。

        她们。

        因为她属于“那种人”，只是一个“励志故事”的拥有者。

        是林重安。

        她曾经以为只要足够努力，就能获得平等的对待。即使受到冷眼，只要展现自己的价值，也有被接纳的一天。除此之外，林重安是不同的，她对自己的关心应该是毫无功利的。

        对方沉默了片刻，小声嘟囔：“我只是在说实话而已。”

        至少轻视是坦诚的，总好过连窥探林重安内心的资格都没有。

        这就是林重安眼中的她吗？

        不，她大概没有资格被林重安单独提起。

        “那你去找我妈啊！告诉她，你觉得我是个无药可救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