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纪慵，居然和稀泥至此，企图让她相信主母是真心为她们好，只是时运不济。

        纪慵接口：“姑爷说得也在理，绰儿……”

        宴衡没有应话，只还有公务，需要先行。

        或许父亲心里什么都懂，只不过她和母亲的分量，比起主母、嫡姐、弟弟和姻亲施家相较，太微不足了，所以她们不有公，唯有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

        “还有你弟弟，今年才快四岁，日后要仰仗你和绰儿的地方多着，你可要好姐姐的表率，为父以后会给你安排一门好婚事的。”

        他过去对她们母女的疏忽，她可以理解，他误以为是纪绰为姨娘查出下毒，她可以默认。但宴衡说过，母亲中的乌乃是一味寻常毒药，主母打着为母亲治病的名号找了几年郎中都诊不出来，这不摆明这毒就是主母下的她不想给母亲治，或者她知母亲中了毒却仍袖手旁观。

        纪栩思忖，纪绰这是见她和母亲逃脱她们的桎梏，想要仍用纪家的下人来禁锢她们，若她只是纪绰背后的替，她自然无能为力，但她还是姐夫暗地里的相好。

        “你也别怪嫡母，兴许她花了力银钱，确实没有请到医术湛的郎中，诊出你姨娘竟是中毒。你姨娘病后，她抚养你这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千万别不结恩、只记仇了。”

        还有她的弟弟，在她前世十二岁那年就死掉了，现在所谓的这个，将来别跟着主母一派欺负她们就是好的。

        纪绰笑：“承蒙郎君看得起我，那我就斗胆接下这份重差，后面实在不行，从我院里些纪家的下人给姨娘和栩栩也是行的。”

        但她敢保证，如果纪慵知了纪绰的事情，他一定会站在主母和纪绰那边，说不定会扣留母亲，着她去讨好宴衡，帮纪绰固。

        纪栩临出正堂时，被纪慵叫住，他踟蹰半晌，叹：“栩栩，你姨娘中毒的事情我已经知了，是我过去疏忽了你们娘俩，还好你姐姐、姐夫及时发现了姨娘的病情，出手援治，这才没有酿成不可挽回的悲剧。”

        纪栩昏脑胀、四肢绵地走出纪家大门，见宴衡一行仍在门口，等她出来才准备启程。

        倘若纪慵今日不言，纪栩可以当作他“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可听完他这席话，她整个人仿佛被他推入冰湖之中。

        她搀着母亲的胳膊迈下台阶，忽觉眼前一黑、子一就要倒下，一只健壮有力的大手却一把托住她的腰肢，清长的沉木香气蔓延鼻端。

        宴衡沉片刻，呷了口茶：“二妹妹说得在理。纪绰，纪家下人能被丈母教得贴周到，我们宴家是你在执掌，想必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宴家的下人也不会比纪家差到哪去，别再大费周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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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栩抬眼，正是宴衡。

        对于纪慵口中的主母抚养她，那是想用她的血肉巩固纪绰在夫家的权力，纪慵应当不知纪绰是石女，他被主母和纪绰瞒得很好，和母亲一样，只以为她去宴家，是姐姐姐夫真的想给她择良婿。

        她楚楚地看向宴衡，柔声：“依姐夫看呢？我和姨娘二人过去，本已十分叨扰府上，若再带着众多纪家仆人，我怕宴府会有不便，听说宴夫人和宴老夫人都极喜清净。”

理。”要嘱咐下人去办。

        这一刻，纪栩真的想笑，但比起笑，她更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