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她本就没有信心令宴衡怒发冲冠为红颜，前世他对她那般薄情寡意，今生又会好到哪儿去？

        话里话外，净是拿母亲命要挟她听命办事的意味。纪栩抹干眼泪，点如捣蒜：“我知了姐姐……”

        她给纪栩斟了盏酒，趁热打铁：“今日妹妹既然大喜，不如晚上和郎君圆房，我们也都博个彩？”

        纪栩深知自己和母亲的境。

        “郎君的手长，只在官场，还伸不到纪家的后宅里去，当然，你也可以赌一赌，他愿不愿意为了你一个妾室，与扬州几大世家起了龃龉。”

风的阴郁之气。

        一旦她向宴衡吐姐妹替的实情，宴衡许会看在肌肤之亲的面子上庇佑她，但在纪家的母亲难逃一死。

        说着示意下人抬走箱子。

        可今生从她在宴家睁眼的那刻起，她就不止是个入局人，亦在一步一步地破局。

        纪栩心里其实早已有了盘算，纪绰既然让她替，那就好被替反噬的准备。

        若是前世的她，纪绰一定会得逞。

        哪怕她撺掇成功宴衡先发制人，派人去纪家保护母亲安危，但节度使冒然去世家动了干戈，若主母不肯罢休，势必会引得纪家、纪家的姻亲――主母的娘家施家、和与施家有姻亲关系的其他世家向宴家讨要说法。世家大族常以联姻互相结盟权益，属于牵一发而动全。

        纪栩闻言，感慨纪绰实懂借势而为，先来招杀鸡儆猴，唬得她服服帖帖，再安排她立刻行事，叫她来不及思索、应对和挣扎，只能如个提线木偶般替她达成目的。

        自他抚政以来，他对内多是怀柔，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强压。想来若他得知她的情况，也会叫她徐徐图之。

        刚才故意推拒，不过是为了降低纪绰的防备，省得纪绰见她答应得爽快又起疑心、改变主意，母亲在她们手里多一天，就多一分危险。

        纵使宴衡暗地作，若主母鱼死网破，刀林箭雨之下，不说宴衡的人手损伤，单母亲的命亦是堪忧。她不敢冒一点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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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纪绰主动给她递了破局的最后门，纪栩想了想，佯作推托：“姐姐，我子还不适……”

        纪绰颔首，把玩着酒盏：“栩栩我也要告诫你一点，面对郎君，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希望你掂量好了。否则，即便郎君知了你的份，要纳你为妾，但姨娘这里，必定会因忠仆背叛伤心绝，故自缢而亡。”

        “很好！”

        她埋，作出忍辱模样：“只要姨娘安危无虞，我什么都听姐姐的。”

        纪绰蹙眉：“栩栩，你早一日和郎君圆房，姨娘才能喝上兖州神医开的驱毒养的药汤啊。”

        纪绰掷下酒盏，吩咐婢女请宴衡晚上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