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这些都是在社会上行走不可避免的事,至少也不该让他独自承担。她想成为他名副其实的妻子。哪怕不善社交,不够聪明,总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也只有着
坚持下去。
岁月静好像是幻觉,却只留给她们一个捉不住的尾巴。
似乎近来的她不怎么哭了,像是青春期的雨季逐渐消退――不对,细想来,眼泪前天晚上才有过,在濒临高的前一刻。很难说是生理的刺激让泪水情不自禁跑出来,还是在极限的状态之下,白天紧垒的心理防线轻易就崩溃,在他眼中可不就是
哭?她记得他兴奋时眼尾会泛出红晕,眼睛变水汪汪的,或许她也是一样。毕竟她们那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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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那两人不是关系亲近不拘小节,就是在暗中较劲,无论怎样她都应该说。
临行前的清晨,他在镜前为她盘发,她:“你以前每次带我出门,事前都会教我什么该
,什么不该
的。”
不是厚颜无耻?
本来她也可以说,但只是讶异一刹,心碎一刹,机会就晃过去。
难他以为她都忘记了吗?
她故意打趣说:“爸爸把我当成小孩子,我会开心的。”
“是吗?所以是什么感觉,哭?”她问。
掌中的辫发缓缓垂落,珠花在指端叩出轻响。未掀窗帘的卫生间尚未落进日光,灯影黯淡昏昧。她恍然想起上半年和他在这里爱,还是技术很差、
也僵
的时候。他把她抱上洗手台,她都不知该怎么
合,惊慌失措,还把水弄得到
都是。
接下来就是他陪着她写作业。不过暑假发下来的试卷总来说质量不高,时间也有限,他同意她挑一
分
。为表示以
作则,他也一起在学,进度通常会快些。这时他也只是静静地看书,停下等她,遇到
不了的题就两人讨论。
明明只是几个月前,现在却恍如隔世。
手指绕入更深的发间,他又继续绾发,面无表情:“爸爸把你
哭时是一样的开心。”
“想知凭本事。”他故弄玄虚地迂回,末了却在她耳边轻声引诱,“把我弄哭。”
然而,暑假还剩最后一周的杳正面临着一个更迫切的问题,她该开始写暑假作业了。钤明白说了,无论怎样她得把高中读完,以后的事可以从长计议。毫无疑问,他希望时间改变她幼稚的想法。
他决定在她开学的那天回去上班。休息的最后几天,两人又去了一趟魔都。主要的目的是求医,顺带见一位他的老同学。“同学”这个说法略微朦胧。她摸不准这顿饭也是应酬,还是纯然想见曾经志同合的故人。
他歪过,从镜里与她对视,“现在你还需要吗?”
朋友是怎样的人,他当然心里有数。但属于她的问题,他给不了答案。
她听这话却有一瞬的错愕。他每一次哭她都深深记得,初夜的时候,她说爱他的时候。当真是梨花带雨,明明都肝寸断了,却还用力
息忍住,泪花先像小雪般堆满眼眶,才终于收拾不住地溢出来。
虽然私底下他还时不时溺地说她是小孩,自己能
的事就不舍得她去
劳,但在内心深
,他早就把她当成需要独当一面的大人来期待。
但她最深刻的感受,却是这些年来他过得可怜。虽说名为朋友,很多人对他就只有标签式的刻板印象――外贸企业高,独
但有女儿,一个真正有文化的人,名字叫钟绍钤。说白了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平淡相守的日常,她意外地很眷恋。她的确不是厌学,而是上学的她太孤独。只要像这样和他些简单的小事,她就会纯粹地感到安宁。他大多数空闲时间都跟她待在一块,不知不觉戒掉了烟,取而代之,对她倒是日渐依赖。
后面几天的被迫赋闲,钤也没太多事可。老爷子说,照顾阿娘的事他来负责,年轻人该干嘛就干嘛去。医院不远,钤每天都会过去一趟,趁清早天气还不甚炎热,买点新的花,或带两本书过去,顺便捎上杳,不让她一人在家睡懒觉。两人和老人说会话,或念书给她听,再趁日
未高返程回家。
此事以后,钤一改往日宁可把她雪藏在家的态度,更主动带她出去,接他的社交圈。因为她说不想读书。或许他是希望自己有的资源可以为她兜底,或许是觉得见识这些在社会上有所成就的人,多少可以重新激发她的野心。他想给她走出家里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