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旋地转。脑袋很沉,晕乎乎的,干渴的咙像在灼烧。这次她好像是真的生病了。从小到大的厄运都坐在旋转木
上神游,高高低低地摇摆不停。熟悉的同一段旋律。鲤鱼的泡泡飞入空中,她误以为飞去的是灵魂。五彩斑斓的颜色。
赚的钱早就够下半辈子花了吧。一直一成不变的事情,不觉得无聊?
他在水草丛中缓缓向下,耐心解开每一缠结。褶皱展开,破
的空隙微微作
,随之以后,一种更细致的
感轻巧地碾上来,逡巡地游入深
,像一
蔓延的闪电。
不想去,没意思。她习惯回绝。
这些东西有时她会跟他讲,有时也说不出来,无从说起,到嘴边就变样。想说时他会听。他早已接受她的心里长着异己的怪物,神
的,难以观测,更没法用医学的手段移除,如今已因安宁的生活陷入静止。但她仍不免偏执地想,那块畸形的瘤才是真实的自己。这世间除了他,不会再有别的人毫无保留地包容。
一奇怪的异国古装电影,人物的妆造都很相似,甚至可说是雷同。差异只在于
份,而非
格和面容。她只从中辨认出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两个人分分合合,拉拉扯扯谈了一整
电影的恋爱,但她没有太看懂。后来去网上看文字版的剧情简介,她才发现这
电影拍的是一个男人和很多个女人。这样就索然无味了。她依然执着地坚信,所有女人最终都是同一个。男人也可以不是唯一的,他是什么样不重要。
但是不想醒来。她在冰冷的梦里漂
,海的深
是日光照
不及的寒意。她感觉到下肢退化成一丛凌乱的水草,随波逐
地摇曳。洋
把他送来面前,他说她不该
着肚子睡觉,不该总是蓬
垢面地待在家里,也不出门,会闷坏的。
他把声音关了,又将睡着的她抱回床。她着眼睛就要醒,迷迷糊糊说,厨房热着粥,怕他喝多了酒,胃不舒服。
但他若有所思地她的脑袋,没有正面回答:七夕的时候,我陪你出去走走吧。
某天他要参加应酬,很晚回家。她知他提早说过了,却还是痴痴地坐在客厅一直等一直等,然后百无聊赖地看起电影。
他握起她的手,一如初夜的时候十指相扣,又随翻涌的水匍匐下去,像藤蔓盘绕进
心。丰盈的果实压弯枝
,似苔藓柔
、
腻,散发着罪恶的气息。半透明的汁
睁开眼,灯的光淌上平
的地板,海水的波纹倒映成弧线。她就像掉进里面,在遍布的星光里漂
打转。他细语说,月光也是那样的颜色,白梨一般的。可梨被剥掉
的一刻就死去,变成一
尸
。
白色的是什么呢?肉?为什么要咬?你会痛,原来你会痛啊。因为肉是酸的,所以骂我?可你为什么要咬呢?痛啊。
――想是在家闲得太久,近来她经常幻想自己是电影导演,在脑子里写脚本,亲力亲为指挥拍摄,这里是什么样的场景,怎样布景摆,用哪位演员,背景音乐是需要的,但如何让它像生活中真实的声音存在,也是一个考验技巧的问题。
一定要上班吗?
他回时她正睡着。电影快放到结尾,曾经翻云覆雨的男人终于穷困潦倒,在一间群山环抱的小木屋里找回他最终的女人。
那你不想让我上班,是为什么?
不上班,那干什么?他反问。
她有点生气,忽然拽着他倒在上。水草长进他单薄的衣里。
像她的梦一样,唯美但很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