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混帳。

        「這是什麼？」男人皺眉。

        唯一能聽見的，是紙頁翻動的聲音，還有兩人均勻的呼聲。

        男人的手掌覆在她的後頸處，施加了一點力度，像是在……矯正？

        雷妮絲本能地想抽回手，但男人的力不重，卻不容拒絕。

        片刻後，巴斯提安微微頷首，視線掃過她快速運作的手指，語氣淡淡地：「很好，這才是妳應該有的狀態。」

        「報告是給其他人看的，」他的聲音淡漠，銀灰色的瞳孔沒有溫度，「這樣的字跡，妳覺得誰能看懂？」

        她心裡飛快地反駁自己，維持著標準坐姿，沒有再亂動。

        這個發現讓她的心底莫名湧起一不對勁的情緒。

        下一秒，他直接把那份檔拍在桌上，「重寫。」

        他手裡拿著一份檔案紙，指腹敲了敲某個字跡潦草的地方。

        「字還是能辨認的，」她語氣平靜地回應，「內容沒有錯。」

        這絕對不對勁。

        她的筆跡，竟然開始和他的有些相似了。

        見她沒有動作，賽巴斯提安起走至雷妮絲的後。

        巴斯提安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片刻後，收回了手。

        ——這是什麼病？

        去你的「應該」。

        雷妮絲回神，抬眼看他。

        辦公室內，一片安靜。

        「坐姿別散了。」他的聲音低沉而冷，指腹輕輕按壓著她的頸椎，彷佛在矯正一隻姿態不端正的獵犬。

        雷妮絲咬牙，但只能憋著，繼續埋頭處理情報。

        雷妮絲的呼頓了一下，指尖順從地動作，落筆的字跡沉穩淩厲。

        當她寫完後，她瞥了一眼——

        「……」雷妮絲忍住衝動，終於還是沒把這句話說出口。

        雷妮絲壓下煩躁，把筆往桌上一放，剛想說點什麼，一隻手忽然伸來，輕輕扣住了她的後頸。

        對上那雙冷靜無波的銀灰色眼瞳，她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帶著一絲冷意，直接調整了她握筆的方式。

        「保持這樣就好。」

        但更讓她無法忽視的是——

        雷妮絲在心裡翻了個白眼，筆尖劃過紙面時，忍不住稍微加重了力度。

        她忍住翻白眼的衝動。

        冰冷的聲音響起，雷妮絲抬起頭，對上巴斯提安低垂的視線。

        他要的不是她的感受，而是她該有的「效率」。

        「……？」

        她懷疑自己上輩子是不是欠了他，才會如今淪落至他手裡，每天被迫聽這個混帳男人的命令。

        雷妮絲指尖收緊，深了一口氣，壓下雜亂的思緒，迅速翻閱起檔案，提筆記錄。

        「寫。」他的聲音冷淡，不帶情緒，指腹微微施壓，引導她重新落筆。

        她的體一僵，微微側過頭。

        他的手掌是熱的，指尖糙的觸感透過細膩的肌膚傳來，壓迫感極強，卻沒有讓人感到十分不適。

        「別浪費時間。」

人冷淡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

        男人微微眯起眼，像是在衡量她這句話的荒謬程度。

        他不允許她思考這些無謂的問題。

        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