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打算就这么下去啊？”叶临溪问凌潇。

        “可以啊，车钥匙就在门口的钥匙盒里，玄关鞋柜上边，你自己拿吧。”

        “等下，我先接个电话，再接着受教。”叶临溪从包里掏出手机，按下接听。

        “当时分手是我提的，但我提的时候其实有点故作洒脱，心里希望从他嘴里听到拒绝的答案。没想到他很快就同意了。那时候我就一下子从那种迷恋里清醒过来了。当然也难过了好一阵——幸亏那时候有你——但走出来后感觉整个人轻松无比，连世界都开阔了。”

        “姐姐，你还有多久回来？”顾让在电话那问。

        那次婚礼过后他们没再联络，几个月后，肖东川回国过年，又给凌潇打了电话。见面，约会，上床，然后分开。一来二去，两人不知不觉混成了固定炮友关系。一年见个三四次，一次半个多月。互不过问对方生活，只享受暂时的爱和陪伴。

        “当然晖那样的也不适合你。你得找更好的，不光外在条件要更好，还得知情识趣，和你有真正交的。”

        “确实。”叶临溪点。

        “我强烈建议你暂时向我靠拢一下，你又不着急结婚生孩子，家里也没给你什么压力，又刚甩脱一个渣男，应该抓紧时间享受。我不是让你到约炮，就是，你可以换一个思路，别老找那种一开始就奔着长期关系去的。多接一些人，在看得顺眼的人里勤划拉几个，行的话，有需要的时候咱就尽情享受，不行就撤。以满足自己的需求为主，同时还能规避恋爱风险，不比你辛辛苦苦谈个两年最后被劈强……”

        “嗯。”叶临溪笑着点承认。

        “那他要是有女朋友或者结婚了呢？”

        “什么叫这么下去啊，我和他现在又不存在什么长期关系。并且这样不好的吗？反正就这档子事，找熟人还安全，也不怕完事了没话聊尴尬。”

        “在XX路。还有事吗？”

        “所以啊，食得咸鱼抵得渴，对我来说，现在这种不用投入太多又随时可以抽结束的关系最适合我。你要是真让我去过容容的日子，我也过不下去。咱享不了那份福，好在也不用受那份苦。别说我了，溪溪你也过不了。”

        叶临溪没有接话，她轻轻摇了下酒杯里的冰块，喝完最后一口酒，伸手示意waiter又叫了一杯。

        “还得等一会。怎么了？”

        “谢谢姐姐。你现在在哪里？”

        “就断了呗，能朋友就，不了就陌生人，跟以前一样。行了，别皱眉了宝贝，我开开心心的，你替我发什么愁啊。”凌潇摸了下叶临溪的脸，低抿了口酒：“溪溪，我发现你可能还是太相信爱情了。我跟你不一样，我从小看着我爸妈维持着婚姻的空壳各玩各的，爱情什么的，我感觉最多就是短时间的迷恋。跟肖东川在一起那会儿我确实栽得深的，开心也是真的开心。但越是开心，越是担心这种开心不能持久，动不动就患得患失，怕分开，怕失去，怕感情变淡或者消失。总之，好像越是喜欢他，越是没办法好好地喜欢他。那种特别想控制一件你明知无法控制的事、把自己全的情绪都悬在另外一个人上的感觉……有甜蜜，但也真的很痛苦。最糟糕的分就是会因此怀疑甚至看轻自己，每天都想质问自己为什么这么弱这么没出息。”

中碰面，两人一拍即合去开了房。依然契合，但重新恋爱……至少凌潇表示她是想都没想过。旧问题尚未解决，现在又成了异国，傻子才折腾这事。肖东川的想法没人知，但两人默契地都未提及。

        “从那以后，我就彻底想通了：恋爱这事儿本就不适合我。我倒也不是完全否定世界上有长远的爱情，但，怎么说呢，就比如容容和她家晖这对儿吧，其实也令人羡慕的，但如果容容当时不同意那么早结婚，或者提出不打算要小孩，她和晖估计也早就散了。恋爱当然有让人愉悦的分，但所有人都习惯一个劲儿地把爱情美化得多唯美多浪漫，就是不提爱情底下其实隐藏着各种交换，或者说爱情本就是一种交换。”

        “我有事要去银行一趟，查了下有夜间服务的银行网点离得有点远，我可不可以开你的车去？”

        “没事了。姐姐再见。”

        叶临溪端着酒杯点称是。她刚喝了一口，听到手机响。

        “我说真的，溪溪，你比我强，你够自信，没那么患得患失，不怕付出，但真出了事也有足够的自控力当断则断。你如果能遇到真正适合你的人，我觉得没准真能一直幸福下去。但我不知你是怎么回事，总感觉有什么事让你没办法完全定下心来。”

        叶临溪挂了电话。

        叶临溪感动地握了下好友的手。在真正爱你的朋友眼里，只有最好的人才能得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