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不重要了。关以辽心脏随着鼓点狂。她挤出人，向后台奔去，耳边是朝气蓬的学生们一路高歌。下场后的路口和化妆室不在一个方向，关以辽伴着歌声，最终找到了那个路口。路口是临时搭建的，里面没有灯，但借着舞台的亮光，足够关以辽看到乐队谢幕。

        舞台灯光比她那时候要高科技许多了，竟然还可以对某一个演出者有专门的打光。台上光芒四的时候人群会很躁动，光圈聚集在某个人上时，台下会相对安静。等到齐嘉他们出场的时候，整个舞台都沐浴在橘金色的灯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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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庆晚会已经开始了，学生们里三层外三层围在表演台的旁边，堵地水不通。关以辽本来是想到后台去的，但一旦走进人堆儿里，就很难再出来了。她干脆就贴着人向后台移动着，走累了，也停下来看看节目。

        齐嘉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她的脸：“明白。”

        齐嘉的眼睛在昏暗的过里蓦然睁大，下一秒，他手掌扣住关以辽的后脑，吻上了她的嘴。这个吻很突兀，关以辽锐地感受到其中带有攻击的渴望，如果不是齐嘉扶着她的腰肯定会摔倒。她愣了一下，但又很快投入进去，撬开齐嘉的牙关紧，在他口腔中着。

        她可以把齐嘉和罗嘉看作两个不同的人吗？答案是否定的。可她也没办法把这两个人拼起来。罗嘉晦涩动的影子明晃晃揭示着继续走下去她将会面临的失望，但她心存侥幸地想，或许呢，或许他们是有结果的。

        齐嘉把贝斯横在前，关以辽看得出他是享受音乐的，而她看着他演奏，也能从那庄陈年旧案里走出来。这种感觉很难描述，是她一直被困在一段过去里，继而连罗嘉也站在阴影中；但在此时此刻，她面对的是一个与过去无关的、崭新的人――齐嘉一直没有离开她的目光。

        很轻快，是烈歌曲中很特殊的味，像齐嘉在这个人鬼魅般地从陈旧的案卷中走出来，又轻盈的影子那样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关以辽边的声浪一浪大过一浪，人群激烈的躁动完全盖过了最开始调试乐的声音。齐嘉的乐队选的是一首很热门的欧美歌曲，几乎所有年轻人都能哼出曲调，垫音一响，关以辽周围的人群都欢呼起来。

        当他们气吁吁地站在对方面前，关以辽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了。齐嘉得鬓角有一些薄汗，眼睛水亮亮的，是他刚才被那场浪浸的证明。

        然而直觉并不符合逻辑，关以辽不敢妄言。齐嘉像爱丽丝梦游仙境里那只掐着怀表、又陷入到扭曲时间里的兔子。

        齐嘉眼里的光依旧炙热闪亮，他抬起手，碰了下自己的嘴。

        “我只是想说，你刚才表现的特别好。”关以辽把自己手上的花束交到他手里。

此。

        “啊――”她把手掌成扩音的样子，也像海水中的一滴浪，大声尖叫着让热情扑向高台。

        这首歌开篇就是高段落，徐珊珊在舞台上用力地起来，她粉发和一白衣服都让她像束光一样很快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齐嘉这次难得没有站在靠后的位置，演出服依旧是平时的穿衣风格，但为了在台上抓眼球，比以往更夸张更有冲击力。关以辽还是一眼就注意到了他，他像海妖――这是关以辽脑海中浮现的第一印象。尽穿着很有力量感的正肩阔版衣，姿不羁且，但他上抓眼的银色金属的光泽就像沾了水珠的鳞片、那节藏在衣下被紧衬衣包裹着的劲瘦的腰，都让他看起来像一只不会发声、却依旧被浪淋的海妖。

        在向另一个方向走的齐嘉顿时回过，眼里的光闪了一下，立刻奔向她。

        关以辽感觉有些渴了。

        “齐嘉！”关以辽大声喊。

        台上的灯光一闪，关以辽眯起眼睛，齐嘉抱着贝斯，对着徐珊珊递来的话筒唱了一段bridge。

        “还有就是。”关以辽眼神不太好意思得向别飘了一下，然后正视着他说，“我答应你的追求了。我们在一起吧。”

        齐嘉把花搂在怀里：“谢谢。”

        齐嘉亲的力很大，但有点笨，过了一会儿呼就乱了。关以辽松开他，在他息了几下后，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

        徐珊珊带着她的队员们走下台。

        “在一起了不代表你可以乱咬人了，听明白了吗？”

        关以辽点了，然后拽住他的衣领，再次吻了上去。

        ――声音通过音响穿透进她耳地那一霎那，关以辽忽然意识到，她为了能和他在一起，连那百分之一的可能都在考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