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就抱着膝盖，把埋在臂弯里。齐嘉愣在她旁，过了会儿说：“对不起。”

        齐嘉把她放在副驾上，系上安全带。关以辽闭眼靠在椅背，齐嘉看到她眉并不舒展，应该是这个睡姿导致脖子不舒服。

        “我嘴还很贱。”她用袖子去眼泪，衣服上晕了一大片，但鼻涕又不能用袖子，于是讲话就瓮声瓮气的。“如果我不说话，说不定一五七能活到被警察发现。我再也不说话了。”

        “你不用安我。”她把瓶子里剩下的酒都灌嘴里了。

        她喝酒就是这么个程，喝多了就话多，话说完了就困，睡过一觉之后就可以醒酒了。但现在很尴尬地卡在了睡觉的节点上。她撑着草地爬起来：“我要休息一会儿。”

        “下周是我的演唱会，你一定，一定要来看。”

        关于辽笑了一下：“好呀，我说过，我会带着花去见你。”

        “我不想说了。”她讲。

        过了良久，他感受到自己不再心如擂，嘴碰在关以辽的肩，粘地喊了一句：“妈妈。”

        关以辽当然没有回应他，就枕在他的肩膀。她现在可能自己也不知自己有没有睡着，大脑已经偷懒无力思考了，毕竟齐嘉并不是她需要防备的人。

        关以辽回。

        “而且我会害怕。害怕你让我失望。”

        他揽过关以辽的手搭在自己肩上，把她背起来了。关以辽是个很贴的醉鬼，胃里空空的，也没什么要吐。他向车的方向走，对关以辽说：“回去给胃里垫一点东西吃，好吗？”

        而关以辽并没有听到。

        没有关以辽的允许，但他几乎就要吻上去。

        她突然又开始骂脏话，骂到自己上。齐嘉被吓了一，他缩了下脖子，说：“你也不是……傻，傻子。”

        她醒来的时候，齐嘉的车已经开到她家楼下了。关于辽解开安全带坐起，就撞进了齐嘉烟一样缭绕在她边的眼神里。

        “不久，也就二十分钟，”

        齐嘉伸手要把关以辽扶起来，他挽着她的胳膊，但关以辽走路晃得厉害，没几下，的重量全压在他上了。

        “开心。虽然我总对你不满。”她伸手，手背贴在齐嘉的脸颊，“但和你在一起比我表现出的更开心。”

        “……那行吧。”关以辽没有喝到完全失忆的程度，她也觉得刚才在齐嘉面前的表现非常失态，尴尬地说，“今天谢谢你。我先回家了。”

        关以辽脑子迷迷糊糊的，她歪看了一下齐嘉，有点惊讶他什么时候离自己这么近了，那张脸，那双眼睛，被放得好大。

        “我只是在说真话。”他凑得和关以辽很近，肩膀靠着肩膀，几乎是耳语了，“我觉得每个人遇到你都会幸福的，我也是。”

        她刚打开车门，就被齐嘉叫住了：“关老师！”

        他的脸也贴着她温热的脸颊，鼻腔里充盈着她面霜的味。他总能闻到关以辽上的香气，但和工业化的香味又不一样。更柔、更温。

        他注视了很久，然后俯下，和关以辽拥抱。

        关以辽没听见。她太困了，迷迷糊糊地想睡觉。

        关于辽脸被酒气熏得很红。她很少化妆，齐嘉没见过她打扮的样子，那张在他眼里如肃穆母神一般的脸，此时沾上了一些俗人的生色。

“你不知那些又不是你的错。你不是白痴。”

        关以辽小声“哦”了一声。

        “去车上睡吧，在这儿小心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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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了？”他又问了一遍。关以辽一直低着，耳畔的声音像风那样刮过来。

        齐嘉的呼像攒动的火苗那样渐渐急促。他扣住关以辽的手，鼻子蹭到了她的鼻尖。

        “我不是白痴，我是傻！”

        齐嘉觉得，人生最理想的栖息地应该是关以辽的衣橱。

        “你在这儿等多久了。”她着问。

        “但也会生气。”关以辽把他的手甩掉，“你骗我太多了。”

        “那就不说了。”他也抽了张纸，把关以辽到下巴上的泪水干净，“但他有限的生命里能遇到你肯定很幸福，真的。”

        他一只手撑着椅背接力，把座椅摇下去了。

        “那你呢，你和我在一起，开心吗？”

        齐嘉在背包里翻找纸巾。“你说什么了？”他很困惑地问，“我能肯定你没有说过伤人的话。”

        关以辽抿着嘴，接过齐嘉给她的纸巾鼻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