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她声音弱小而嘶哑地求他:“不要伤害他,放过他吧,求求你……他说得没错,他没强我,是我自愿的。”
韩业臻刚说话,就被一个绵透着惶然的声线打断了。
那抬在半空的胳膊一寸一寸往下垂落,带着几分无奈。
叫韩…什么来着,秦昀宸一时间想不起来。
听韩子英说过,她家就是生意的,也没听过她提过这茬。
宛如有一把匕首,不断地戳着他的心窝。
不过这也太夸张了啊,竟然带着一群人砸门持枪就闯进来了。
这件事,是她蓄意在先的,况且秦昀宸还是她报复韩子英的重要筹码。
“……小舅舅。”
她眼角低垂,密的睫
掩盖住自己的眸光,不敢面对他那双深如寒潭的眸。
怪不得李沫琀整天战战兢兢的,有这样暴戾的狠舅舅,谁不怕。
她知人命在韩业臻在眼里什么都不是。
“阿度,这里交给你,这个人……”
这份罪孽,她承受不起。
更重要的是,她不想韩业臻为了她杀人,不想韩业臻为此惹上官司,更加不想给他添麻烦。
往深论,秦昀宸是无辜的,只是她报复的工
的而已,要是因此而丧命,这叫她良心如何能安?
韩业臻拉住了脑子里那即将崩断的弦,在失控的边缘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那时偶尔目击韩业臻拧断别人脖子的回忆涌起在李沫琀的脑子里。
她看上去病怏怏的虚弱,咬着几乎无一丝血色的,面颊却染着
爱过后的红晕,
子微微颤抖,瞪圆了眼睛,着似平静,但底
藏着韩业臻看不懂情愫。
韩业臻的眉紧锁,眼色一沉,
云翻
,骤雨同狂风呼腾,就那样死死地盯着李沫琀不发一言。
秦昀宸不能死。
他咬着牙,克制住在全横冲直撞的戾气,手臂上的肌肉不时
动的,呼
逐渐加重,手指紧紧握着枪柄,关节因为用力过猛而泛白。
手不受控地发颤,即便她攥紧了床单,还是一劲儿地颤抖。
半晌后,那扣着扳机的手指僵而缓慢地松开了。
他垂下眼睫,缓缓看向声音的主人。
韩业臻眼眶越发得红,眼神变化莫测,晦暗,冷厉,犀利,像刀片一样切割着空间的静谧,也切割着李沫琀的心。
那一切都解释得通过,任凭一个家长见到自家小孩这种情景,都不可能冷静的。
秦昀宸也原地愣三秒,才猛然醒悟,如果他没听错,李沫琀喊这个持枪的男人小舅舅,他是沫琀的舅舅,那岂不是也是韩子英的舅舅?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压抑的寂静中似乎能听到每一个人的心声。
他恨不得一枪崩了那只小子,但的确不能把李沫琀吓坏了,万一导致她病情加重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