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一样的沉寂不知持续了多久，衣物和墙来回窸窣摩着，一墙之隔的人，似乎费劲了全力气，才站了起来。

        可那熟悉的声线发出的痛苦闷哼，却固执地挤开她的指，钻进她的大脑。

        “他可是你的养父！”

        “我只是让我的血不小心溅到了他的手上，溅到了他的眼球上，然后不知怎么的，他就惨叫起来，去抠自己的眼睛，我很担心，就帮了他一把.....”

        他在唤她的名字，然后朝她伸出了手。

        Panboo倏地从床上坐起，下一秒，她房间的门也打开了。

        男人似乎也没意识到她就在他隔，在原地愣了半晌，才摇摇晃晃向前几步，在铁栏旁跪了下来。

        就在她以为这一切要永远循环下去的时候，手机铃声突兀响起，打断了所有动静。

        门一开一合，男人最终撂下一句谩骂，也离开了。

        “Panboo。”

        他话没说完，就再次被肉的闷响打断，又是沉闷的几脚过后，屋里又一次安静下来，只剩下奥托激烈的息。

        “你怎么——”

        他死死咬着牙：“我弟弟平时脾气确实算不上好，而且就算他打了你几下，      那又怎么样？”

        她捂住了耳朵。

        “..哈....”

        眼镜的研究员站在门口：

        那半截手臂青着，上面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伤疤，细长的、短的，凸起的、凹陷的，电击的焦痕、针孔留下的结....

        “有什么悄悄话就赶紧说吧，反正你以后也再没这个机会了。”

        Panboo终于放下了堵在耳朵上的手。

        “德雷亚斯...？！”

        他声音猛地高：“是把你这个出低贱的老鼠从下水带离的恩人！他打你几下怎么了？！”

        那是哪怕在最炎热的天气，他也从前从未在她面前出来过的。

        金属和墙碰撞，震得Panboo耳嗡嗡作响，她想起来，却是下了床，摔在地上，四肢麻木的不听使唤，半天才挪到了栏杆旁边。

包半个小时，第二天中午就能吃上上好的肋排；用烙铁和电击赚学费，也是很划算的交易...”

        门关上了。

        “你在胡编乱造什么东西....”

        他缓慢移动着，离开了这面墙，不知在和谁低声交谈着，Panboo听不清，她望着天花板的裂痕，意识似乎变成了小虫，顺着那小钻了过去，钻啊钻，好像这样就能钻到隔。

        “你说的对，这没什么的。”

        弗里茨从咙里咳出一声短促的，又像是在笑：

        又过了不知多久，隔的门忽地打开了。

        “至于我的事情....那也没什么。”

        加布里埃尔的话没说完，就急匆匆离开了，像是没了观众，奥托的表演变成了单方面的，地上的人也不再说话，沉默承受着一切。

        Panboo抓住了那只手。

        Panboo没有继续听下去，她知上迎接他的会是什么。

        “给你三分钟。”